容眠真很饿。
他以为自己是可以忍到饭局最后刻,可是好巧不巧,包厢里有个很大水族缸,里面游着很多条鱼,而且其中有只真很肥很大。
它很活泼。
鳞片是炽热橘红色,尾巴纤长而有力量,像是团在水里烧开火焰,容眠知道,它肉质定是新鲜而有嚼劲。
他想象着自己牙齿刺进那条鱼尾巴那刻,会有鲜嫩汁水在口腔里迸开,就感觉自己胃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容眠饿得很难受,他想抓鱼,更想吃鱼。
他已经学会如何以人类身份来交际生活,也只想在娱乐圈这种人类花样勾心斗角修罗场中演好自己戏,本分平安地打好这份工。
但直到现在,适应人类饮食对他而言,永远都还是最难那关。
容眠嘴馋,但其实现在他已经可以忍着不适强咽下两根青菜,甚至可以吞下颗煮熟土豆,因为难吃并不是食物本身,而是人类调味方式。
比如今天这顿饭所有菜里都放辣椒。
好在在饭局之前,容眠就提前为自己做些准备。
趁着那包厢里人说笑时候,容眠从包里偷偷地把罐头取出来,藏在自己卫衣宽大口袋里。
他顺手在门口拿把勺子,溜进卫生间。
容眠从不在意用餐地点,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可以。
于是进厕所之后,他就站在洗手池旁边,笨拙地用食指钩住拉环,掀开罐头。
铝制罐头勾环边缘有些锋利,容眠皱眉,蜷缩下手指。
然后他用勺子挖起小口鱼肉,送进嘴里,咀嚼,咽掉。
是熟悉,很好吃吞拿鱼味道。
容眠有点开心。
他就这埋头狼吞虎咽地连吃好几口,鱼肉冰凉,但是容眠吃很香,因为这罐刚好是他最喜欢吞拿鱼明虾混合口味。
偶尔会吃到很有嚼劲虾肉,容眠眯起眼。
——然而就在他咬着勺子,抬起头那个瞬间,容眠透过镜子,和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男人对上视线。
钟熠这回是真有点傻眼。
其实拿勺子和去厕所这两种事儿,不过是两个日常生活中再普通不过行为,分开单独来看话,哪个好像都没什大问题
但如果当这两事儿很巧合地撞在起话——拿着把勺子去厕所,钟熠愣是时间没想出第二种可能性。
钟熠在门口还做会儿半天心理准备。
好在他刚把门推开,就直接在洗手池旁边看见个人影,钟熠刚准备松口气,结果定睛看,又发现自己松懈得太早。
这男孩竟然还在吃东西,只不过吃是——
钟熠视线落在他手心里。
褐黄色铝制罐,罐身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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