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翰在从前想过很多次,倘若有天,他找到他亲弟弟,找那个世界上唯跟他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后,他亲弟弟站在他面前,会是什样子。
可能是黑发,看上去性情开朗活泼,站在他面前会带着点好奇望着他,又也许性情安静,只微微抿着唇抬头小心翼翼带着点错愕望着他。
吴翰设想过千千万万种情节,但从未想过他亲弟弟,是他折磨十多年人。
他们是仇人。
是彼此都恨之入骨仇人。
是这辈子都不死不休仇人。
他们身上有最亲密血缘关系,那个孩子也曾经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他,会在小时候笨手笨脚地给他倒热牛奶,会兴奋地坐在门口等着他放学回家,会小声地叫着他哥,也会用羡慕眼光望着旁人哥哥。
而如今他亲手把这切都毁,是他亲手把兄长这两个字硬生生在吴楚心中变成仇人般存在。
吴翰弓着身子,手指绷得近乎痉挛,他极力压抑着喉咙哽咽,却在下秒像是在极度崩溃种压抑不住猛然失声痛哭,那闷在胸膛悲哀,彻彻底底地笼住他。
他本来可以和吴楚好好。
他本来可以从小看着吴楚慢慢长大,看着吴楚在他羽翼下完好无损地长大,看着吴楚去追求自己喜欢事业,也许会失败时垂头丧气地跟他说,哥,今天又没有跑好。
又也许也会在拿到人生中第个奖杯时带着点矜持却难掩兴奋地朝他说,哥,赢!
吴楚应该是在爱中长大。
而不是被指着鼻子被骂十多年,背着克母名号长大,然后在十九岁那年,因为个垃圾玩意被打得遍体鳞伤滚出家门。
浑浑噩噩吴翰想起,在吴楚被赶出吴家那天,他冷眼站在吴宅,看着被打得满身都是血吴楚瘸拐地走出吴家,外头是滂沱,bao雨,他用厌恶地口吻对着他亲弟弟说:“谁该死,有些人自己心里最好有数。”
如今他知道。
原来该去死人,直以来都应该是他吴翰。
倘若早些年在母亲灵堂,少年时他提着刀将吴宗盛那畜生给宰,就算是让自己赔上条命,但是换得吴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没有经历过那些苦难腌臜事,也好过如今这般惨烈场景——
A国机场贵宾休息室中,沙发上男人面前商务笔记本屏幕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体育频道新闻,各种网页上资料图片叠着,他听着电话那头张锐嗓音有些低道:“张怀远都帮你盯着,吴宗盛那畜生也跑不。”
“你就算是再想到见到吴楚,也得看自己吃不吃得消。”
坐在沙发上吴翰西装起点皱褶,看上去有些狼狈,他对电话那头人喃喃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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