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铺着柔软坐垫石凳上,然后蹲在他面前,为他取下冰履。
长发从他肩头滑落,搭在云清辞小腿上,他握着云清辞套着夹棉足袋脚,沉默片刻,然后仰起脸来。
还是云清辞记忆中最熟悉模样,仿佛是按照他审美长,肤色瓷白,眸子很黑,也很深邃。当他穿上那身龙袍,戴上冕旒,会变得威严端方,又古韵悠远,令人敬畏,也令人向往。
像巷子里藏得很深酒,云清辞则是循着味儿来寻觅酒客,那股酒香勾着他前进,却总也找不到具体位置。
他总觉得,李瀛有万层黑,他层层地扒,可能终其生都扒不到底,于是只能不断地摸索,被牵引着,永远也停不下来靠近他脚步。
如今想来,或许是他给回应实在太少,点点小甜头,都要他费老大力气才能换来。
李瀛抬手,摘下他脑袋两侧暖耳。
四目相对。
李瀛先开口:“没什要跟说?”
云清辞摸摸自己耳朵,道:“冷。”
李瀛便捂住他双耳,他掌心宽大,因方才在冰场追云清辞,温度很高,贴在耳上很暖。
云清辞目露疑惑。
柳自如很快送来新暖耳,李瀛亲自给他戴上,道:“刚熥过。”
云清辞没说话,李瀛又问:“是不是比林怀瑾暖?”
他凝望着云清辞,渴望从他口中听到毫无保留认同。
阿瀛送东西,自然要比旁人好。
这是云清辞时常挂在嘴边甜言蜜语。
“挺好。”云清辞说。
柳自如送来新鞋,李瀛接过来,继续给云清辞穿,道:“鞋也熥过。”
“嗯。”云清辞感觉到。
云清辞没有夸奖,只是任由他示好,说不上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李瀛眸中浮出自嘲:“送东西,就只值个‘嗯’?”
他何时也会计较这些?云清辞眉梢微扬,又很快露出笑容:“陛下送东西,自然千好万好。”
他恭敬起身:“臣谢陛下恩……”
李瀛把将他按下去,云清辞肩膀被他握住,听他沉声道:“你知道想听什。”
云清辞露出更加迷惑神情:“陛下想听什?”
“……”要他说,他自然是说不出来。
堂堂国之君,尊严大过切,他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乞讨。
何况那些话在他眼中曾如济济牛粪,令人食不下咽。
云清辞打量着他,李瀛也在观察他,他们都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做出种种不合常理举动。
为何最熟悉两人,却再预测不到彼此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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