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阵阵发黑,飞过道路上留下都是血。
他能感受到,沈朝幕精神力在慢慢消退。
但是这附近哪里能找到医院呢?
即便是找到,这也是无可挽回伤势。
终于在又艰难地飞过片山脉后,龙拾雨也彻底飞不动。
周围依旧是茂盛金色长草,被清新风压弯身躯,沙沙作响。
他变回人形,跌跌撞撞来到沈朝幕身边,努力抱起他。血还在顺着手指往下流,不知道是他还是沈朝幕。
“会治好你。”龙拾雨讲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磕磕绊绊,“们还有好多地方没有起去呢,还有那个在世界尽头海,你、你还要等长大呢。”
他和男人贴贴脸颊,试图把温度传递过去,拖着脚步,点点走向长草深处。
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数个小时,也不知是多久之后,龙拾雨走不动。
他跪坐在柔软长草中,白色衣服上全都是血,怀中人已经没呼吸。
整个世界都是无声。
即便是长草再怎样晃动,也挣脱不出凝滞感,即便是阳光明媚、色泽艳丽,也透着灰白衰败。
然后龙拾雨俯身下去,抱着他,很小声很小声地哭起来。
沈家人最后找来。
龙拾雨躲得很远,看着他们带走公主,眼泪怎都擦不干。
接下来日子是无光,是暗淡。他不断隐匿着行踪,避开罗亚以诺,直到切准备就绪那日。
岁月漫长,他经历很多事情,但就如同,他后来在塔步告诉沈朝幕那般——
这之后,他去每个地方都是陌生漂泊。
在卡珊德打工被拖欠工资,在北恩和其他异兽打架、偷吃仓库食物,在塔步抢劫矮人们大烤炉……他来过这里森林和荒漠,只是回忆起来时候,没有清晰记忆。
可以艰难打工,也可以轻易用利爪捏碎敌人头颅,可以偷偷买票上星舰,也可以张开双翼撕碎宇宙风,bao,见过无数星球,偷吃过无数星球饭。但这种旅途总是差几分意味。
匆匆走马观花,即便百年,也并无太多值得留念东西。
回忆起来,乏善可陈,昨日与明天无差。
数百年后,他杀死罗亚以诺。
咬断喉咙,渴饮鲜血,利爪深陷到皮肉之下,他想那个瞬间自己眼中光想必可怕到极点。
对方死去时候带着浓烈不甘。
龙拾雨知道他想说什。
——早在几百年前,自己就该死在罗亚以诺雷电中。
整个世界都在震颤,他问鼎异兽之巅,众人皆知新王诞生。
洪钟声响,世界震颤。
群龙宴会变为异兽觐见,身着银衫少年倚在王座,四处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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