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声在场辈分最小,“重霜,她是师祖新带回来徒弟,按辈分,你以后得叫声师叔。”
重霜僵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师叔?这不是奶猫,是妖兽?
玄清门能收留妖兽……不对,玄清道人能收妖兽为徒,个没断奶小猫崽,能成为仙山六师叔?
那……他呢?
妖修弑杀,以血为修炼媒介,常造出屠戮村镇事故。玄清门几次弟子历练,便是捕捉扰乱山村妖兽。玄清道人更是斩龙成名,威慑四野,普通妖兽见玄清门人,无不闻之色变。
他以为……路听琴说他是龙,是要名正言顺地试验他,给过去冠上冠冕堂皇名义。
但现在,就在他眼前,只幼兽直接变成他师叔,转眼被接纳。连最厌恶妖兽嵇鹤,都不曾下狠手,叶忘归态度更是温和。
玄清门内,并非谈妖必除。
重霜惶然,有什和他预想偏差甚远。他先前见首座和诸位师伯,在证物俱在情况下,将挖骨之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心里便存怨,和破罐破摔念头。
此时见妖兽被善待,师伯众口词指出他混有龙血,忽地想起那些自己认定为走火入魔、练功出纰漏异状,下意识看向路听琴。
这眼,妖啊兽啊事情,瞬间被放到边。
师尊……?
他胸膛中,涌起股子酸涩质疑。
路听琴裹着银丝鸾凤纹斗篷,头带青冠,乌黑柔滑长发半束起,半披下,几绺发丝落在身前,像雪中梅枝。本是画中仙,偏偏怀里,只幼兽在打滚。
路听琴往日,最恨旁人接触,往往谁手伸,自己就躲开八丈远。然而此时,头微垂,没有将幼兽扔下去,仔细拢着,嘴角有瞬而逝笑意。
路听琴……是这样吗?
也会柔情,也有这种无可奈何笑意?
重霜觉得刺目极。这笑意比雾还淡,比风还清。他深深攥紧、难以释怀过去,在这笑意下,仿佛变作某种酸苦玩笑。
他不知山居有密室,不知路听琴喜欢猫,不知路听琴会笑……
他以为自己是痛苦,但总有微不足道期冀,希望自己作为路听琴唯亲手带回山弟子,对其而言是特别。
现在发觉,七年光阴,比不过幼兽稚嫩爪垫,在银丝斗篷上按出浅淡痕迹。
“……师叔,是妖兽?”重霜艰难地转回来,“那,……”
“是啊,你也算半个。听不进人话小崽子。”嵇鹤厌恶道,“你和叶忘归样,都是根筋蠢货,争着抢着比谁蠢得更久。”
他很想趁机好好说教说教,但现在有比重霜更重要事。
“愣着干嘛,帮你师尊抱下来,有话要问。”嵇鹤不想再拿新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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