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趋于和缓。
这是睡熟。
重霜蹑手蹑脚地起身,打算去药师谷再找圈看看。
他腿已酸麻,身子浸透夜风。
风吹过砖瓦,野草生露水,夜色由深转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主屋,卧房。
路听琴睡得不踏实。
他在浅眠和深眠中挣扎,梦里光怪陆离,不时梦到在找水。找遍山间谷底,林中树顶,千辛万苦中灵光闪,到处寒潭。
寒潭旁有擦剑少年。路听琴见着这身影,在梦里就心烦不安。
心神波动,触到现实世界边缘,还未清醒,铺天盖地沉重,压到他身上。路听琴略略瑟缩下,感到心口钝痛,头疼脑热,没有宁处。
他长睫微颤,朦胧地睁开条缝,觉得头晕目眩,又闭回去。
抓紧身上薄被,在滚烫意识中,艰难地斗争着,是不是清醒点,起床找口水喝。
等下,薄被……
昨晚他晕得不行,衣服也没解,躺到塌上就算完事。根本不记得有什薄被。
难不成重霜又回来,还是什山之妖精盖……
田螺姑娘吧……这门怎谁都能进,是不是加把锁……怎可能……重霜……
路听琴念头乱飞,侧着身蜷缩起来,在高烧中烧尽所有精神,怎也不愿睁眼。
床榻旁。
边上守着人,听到路听琴呼吸变,马上意识到人醒。
道传音,叫回屋外压低声音,正在比划着争执人。
嵇鹤板着脸,匆匆冲进屋子里。厉三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守天叶忘归让出塌前位置,自觉地躲到屋子最边缘。
师兄师弟们目光灼灼紧盯下,厉三从被子里挖出路听琴手腕,不紧不慢搭上手指。
“样。”
仔细判断后,他对嵇鹤小声道。指指桌上紧急煎熬药,示意没有变化。
嵇鹤颔首。摆摆手,示意都可以下去,剩下他来。
厉三惦记着在熬药,率先往门外走去。
叶忘归不想走,试探地想要待在床榻尾部,在嵇鹤越皱越紧眉头中,磨磨蹭蹭地站到门口,委屈地被扫地出门。
嵇鹤端起药碗,确认温度合适。
看着缩在被子边,明显已经醒路听琴,等又等,忍又忍,拿自己语气最好声音,叫声。
“小五?”
“嗯……”
路听琴头埋进被子里,发出小猫样声音。
嵇鹤戳下被子,他头就往里埋点。到最后,整个人蒙在被子里。
“你要憋死自己吗?”
嵇鹤无可奈可。放下药碗,把被子往下扯。
路听琴眼睛紧闭,手指按在心口。眼底青黑隐现,嘴唇干裂,往日白皙脸颊上,泛着可怜兮兮红晕,靠近,就能摸到烫手热度。
嵇鹤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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