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月上中天写到东方既白，在顾雪城大婚之日
清晨，他终于写完
。
早膳之后，侍女送来
袭薄薄大红纱衣，恭恭敬敬道：“帝君吩咐，公子今日着这身衣裳。”
周悦看着那身略带羞辱意味纱衣，温声问道：“可以不穿吗？”
侍女低声道：“帝君吩咐过，公子不要为难奴婢。”
周悦默然片刻，觉得没有必要为自己已经丝毫不存颜面，临死前还去为难个小姑娘，便点头道：“
知道，换上吧。”
他让芝儿帮自己换上那身大红纱衣，而后让所有人都退下，个人站在白玉栏杆前面，怔然望着延绵起伏巍峨群峰。
不知道什
时候，凌霄城凋谢整整年梨花又盛开，漫山遍野，如云如雪，或许是为庆祝帝君大婚，或许是为迎接那位凌霄城新主人，那位顾雪城心爱道侣。
巍峨凌霄峰也裹上层云雪般烂漫梨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梨花掩映中凌霄殿，那应该是顾雪城和道侣举行合卺大典地方。
周悦凝神望去，虽然他是七转金丹修士，但如今灵气早已耗尽，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些喜庆丝竹乐声，还能看见若隐若现大红装饰、灯笼喜结。
周悦望着凌霄峰，听着那些隐约丝竹声，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在凌霄峰后山，顾如海宅院里，十四岁顾雪城抬头向自己望来，眼珠清澈漆黑，冰冷得宛如两枚浸在水里黑水晶。
他想起那个偏僻柴房，自己稀里糊涂地弄错任务对象，生怕顾雪城被侍卫糟蹋，慌慌张张地从窗户跳进去救人，还编个白狐报恩离谱故事，想哄得顾雪城信任。
他想起自己把顾雪城藏起来，硬着头皮应付顾如海盘问，还拿芝儿做挡箭牌，厚着脸皮说自己想尝尝做女人滋味儿，惹得林思韵满脸震惊。
他想起自己以为顾雪城是主角受，傻兮兮地做盘红糖糯米饼，充满期待地望着顾雪城，其实顾雪城根本不喜欢这种油腻食物，可为让自己高兴，直装作喜欢。
他想起顾雪城为哄自己开心，亲手打磨枚精致蟠龙玉佩，假装和自己鸾凤玉佩是对，骗自己好多年。
他想起自己偷偷潜入云雪楼，被顾雪城那些话雷得不敢相认……
他细细品味着那些过去点点滴滴，仿佛贫穷守财奴清点着自己为数不多铜板，小心翼翼，津津有味，又可笑可怜。
不知道什时候，他披散漆黑长发，已然化为片雪白。
周悦并没有注意自己长发，他努力回忆着那些琐碎无比点点滴滴，忍不住轻轻翘起唇角。
他本以为临死之前，自己会想起那些肝肠寸断瞬间，回想起自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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