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是在卧室
床上醒来。
噩梦令他呼吸急促，浑身大汗像刚从冰水里捞起来。他在清醒瞬间猛然睁开眼睛，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视网膜上隐约残留着噩梦剪影。
游轮，肠子……热烘烘，腥烂臭肠子。
有人用温水给他冲洗。很生硬手法，好像
个第次照顾小孩新生儿妈妈。他不得不低着头，以免血水冲进眼睛里。
有人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下来。是西装礼服。袖口还有金光闪闪袖钉。很温暖，很大很沉，穿在身上晃荡晃荡，可是很温暖。
螺旋桨轰鸣。透过直升机舷窗看出去风景。
脚下越来越远蔚蓝大海，缓缓沉没游轮。
坐在他身边人，侧过头来对他说话。
那个人声音，那个人脸……
那个人……
【那只是梦。别再回忆。】
心里声音低低响起，打断
江耀回忆。
江耀露出迟疑神情。
他很想很想，继续回想。因为他知道，梦境如果不努力记住，就定会忘记。
他想要在忘记之前，把所有事情想起来。
可心里人让他不要再想。
于是江耀闭闭眼：“……嗯。”
无数惊心动魄画面在脑中闪过，江耀将它们删除。
【好好睡觉吧。】
心里人温柔地说。
【今晚你会做个好梦。】
江耀无条件地信任那个声音，无条件地顺从。
江耀觉得他身体也会听那个声音话，所以今晚定是个好梦。
于是他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
.夜香甜。
……
翌日。
江耀是被太阳晒醒。
阳光热烘烘地在睫毛上跳舞，热度几乎有重量，轻轻压着他脸颊。
江耀睁开眼，看到院子里香樟树迎风晃动，树冠在窗户里只露出半截。
院子里有人在说话。
江耀认出江焕声音，于是掀开被子下床。
他身上穿着不知道什
时候换睡衣，薄薄件。
【拖鞋。】
在江耀习惯性地赤足踩在地板上之前，心里人低低提醒。仿佛早就知道他会犯坏习惯。
江耀踩上拖鞋，啪嗒啪嗒地往楼下跑。
庭院里。
“尸体
们已经运回警局，还要做进步解剖。至于你儿子下落……”
名警察正在和江焕交谈。
江焕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外地赶回来。脸上满是倦容，就连双眼都布满血丝。
他在深夜接到保姆死亡、儿子失踪消息，当即就丢下手头工作，连夜赶回来。
疲劳加上担忧，令他情绪几近失控。
“怎可能？你们不是说他还打120吗？！120不是几分钟内就会到场，他怎会又失踪……”
江焕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音量，按照他平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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