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妈妈低垂着睫毛，脸上露出浅淡
笑涡：“大年三十，冒昧前来拜访。老家亲戚今早送
几只肉鸡上来，
看小毕那孩子平时挺喜欢喝鸡汤，就赶紧给他送过来。”
她见门内小毕妈妈脸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半天没说话，以为小毕妈妈是觉得这鸡太寒碜，于是又小声地补充道：“虽然，虽然不是什
贵重东西——”
苏丽娟动动唇，攥紧身旁门把手。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手指颤动得有多厉害。
说完话，方南妈妈将鸡放在门口，将绑鸡脚绳子系紧
些，起身准备离开。
“……多谢你大老远跑过来，”见门口女人要走，苏丽娟终于淡淡出声，“先进来坐会吧。”
她侧过身子，给门口方南妈妈让出条进家道。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毕梓云手上拎着大包小包饭盒，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就没命地朝着公寓楼门口冲。
在公寓楼大门前，他撞见同样匆匆赶来，满头是汗方南。
毕梓云气喘吁吁：“阿姨呢？”
替毕梓云拿过半饭盒，方南脸上表情也不太好看：“没堵到，可能在路上错过，要不就是……”
要不就是已经上楼。
“你能联系上阿姨吗？”毕梓云脸色铁青。
方南皱着眉头：“打，没接，给她发条短信。”
两人对视眼，眼中写都是同样两个字。
要完。
公寓十七楼，毕梓云家。
方南妈妈客气接过苏丽娟递来茶水。
在客厅沙发上坐会，她观察着周围家居布置，轻声赞叹：“小苏，你们家格局真好，风水上也吉利。”
苏丽娟正在餐桌前切水果，听到方南妈妈这样说，手中水果刀顿，差点切到自己手。
她觉得这人真很自来熟，进来以后就拉着自己聊家常，又说半天那只鸡肉质多好味道有多鲜，像是和自己认识很久样。
苏丽娟本来想问几句她儿子事情，只是随便挑个话头，女人便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起来。
“小南性子太冷，从小到大和他爸都拿他没办法，改不他脾气。还要多亏小毕，只有小毕在时候，他才会多说几句话……”
方南妈妈似是想起什，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家小南，命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啊……他爸犯事，家里只有和小南过，小南前几年又得那个病，要不是小毕，估计他都撑不到现在——”
说着说着，方南妈妈就开始抹眼泪。
刚用手捂住眼睛，她脑海里就回响起儿子声音。
【妈，突然想哭不是你错，只是因为你生病。你尽量别在外人面前哭，否则不在你身边，他们会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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