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疼得额间冒出冷汗,他勉力抬头看向魏枕风。少年和他样,脸色苍白,嘴角泛着血色,衬得那两颗泪痣多几分嗜血诡谲之感。
明明遭受着同样蚀骨噬心之痛,魏枕风却没有表现得太过狼狈。他抬起手擦去嘴角鲜血,随意瞥眼,动作无比熟练,仿佛他已经做过千次万次。
魏枕风有解药,魏枕风不会死,会死只有他人。
好疼,疼到他要站不稳,比上回在芦苇荡中疼上十倍。眼前景象疼得出现重影,少年轮廓也渐渐变得模糊。
鲜血不断地从赵眠嘴角溢出,他本能地喊着少年名字:“魏……枕风……”
魏枕风为何还不吃解药?是要羞辱自己,让他怀揣着渺茫希望,在希望中煎熬地死去?
怎、怎能这坏啊……
终于,魏枕风有动作。他当着赵眠面,拿出赵眠肖想已久解药,握于掌心之中。
赵眠像被刺痛般,他身上那件纯白衣裳沾染上血,混在温热泉水中,不合时宜地形成副如泼墨雾染画卷。
这是赵眠最喜欢,高调尊贵颜色。
魏枕风看着他,想起那日在芦苇荡里,比夕阳还要耀眼灿烂太子殿下。
人间惊鸿少年正在他眼前迅速凋零,鲜艳又苍白,宛若株被丢弃在茫茫大雪中牡丹,努力绽放着最后光彩。
应该不管他,对他有过杀心人,留下来只会后患无穷。渊帝想要是横扫三国,统天下,南靖即便现在是他们盟友,将来未必没有反目日。
他没有必要对南靖储君手下留情。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有无数个不管赵眠理由。
然而……
六年前,他跟随北渊使团造访南靖。他在南靖上京城待半月之久,除被父皇母妃逼迫道歉之外,他和那个总是仪态端庄,出口成章南靖太子并没有过多接触。相反,他和太子殿下弟弟更能玩到起去。
离城那日,太子殿下奉命前往城楼相送,袭明黄色衮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太阳下耀眼得夺目。
举动都牵动着众人心弦太子殿下站在他面前,眼中独有他人:“愿王爷顺遂无虞,皆得所愿。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
明知道他不过是奉命行事,说着主与客之间客套话,自己还是不禁扬唇笑。他没有用那些所谓文雅之词向太子殿下道谢,即便与他同行大臣个劲地给他使眼色提醒他要注重国礼,他还是用自己话说声:“谢,太子殿下。”
他曾以为,他们或许算得上朋友。
魏枕风眼眸暗,手上骤然用力,解药便在他手心化为齑粉,被风吹就消散。
赵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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