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带走吧,好茶。”
灌茶水,又塞盒烟,算是送走关师傅。
岳方祇回头,发现流浪汉不知道什时候又从雨棚下钻出来,就在灶边儿蹲着。岳方祇念头转就明白,灶边儿上暖和。
你见谁都怕,倒是不怕。岳方祇心说:妈,现在是不够凶还是怎着。然后想起早年逞凶后果,自嘲笑。不凶就不凶吧。窝窝囊囊地过日子,日子会比较平安。
他看流浪汉会儿,终究还是有点儿不落忍。于是回楼上通乱翻,翻出来件旧大衣。又找个大号水杯,灌满满大杯热水。等他回到店门口,发现流浪汉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在灶边呆着。岳方祇把东西递过去:“衣服你先穿上,手拿这个捂着,渴就喝两口。别在灶边儿上,烫着你碰着你,可就说不清楚。”
流浪汉低着头,没接,嘴里嘟嘟囔囔,只是没有声音。
岳方祇惆怅极,心说这不光是又疯又傻,只怕还是个哑巴。于是只得强行把大衣给他披上,又把水杯塞进他手里。
流浪汉终于抬起头,眼睛乌黑乌黑,像小狗样。他呜咽声。
岳方祇被他看得心里头说不上是什滋味,于是只得抬手赶他:“去,去,回雨棚底下去,等会儿馒头好给你拿两个。”
“说怎看着他身上旧大衣那眼熟。”老富咬大口两合面儿馒头,含混道:“敢情是你。”
岳方祇在菠菜汤里捞肉丸子,没吱声。
老富吸溜口汤里粉丝:“跟你说,你可想好。”
岳方祇哪能不知道他是什意思。不过他仍然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不就给他件儿旧衣服,有什想好不想好。”
“嘿,人这玩意儿。你管他回,就难保没有第二回第三回。回头当心这人赖上你。最好开始就别搭理,沾上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岳方祇嘲弄道:“你是说你自个儿呢吧。”
老富四十不到,是个膀大腰圆油腻男中年,头发掉得只剩个可以当电灯泡脑瓜顶。他在吉祥街上开火锅店,平日里以调戏隔壁理发店漂亮老板娘为乐,和岳方祇直关系不错。早先里吉祥街南头有个小姑娘被家里人虐待,无意中跑到他店里回,他给人家煮小碗羊肉。后来那小丫头偶尔就会理直气壮地过来蹭吃蹭喝。
老富不理会他揶揄,提醒道:“这眼瞅着可是要入冬。”
天气天比天冷,只等开始下雪,街上就难有活物。无家可归人也是样。
大不把他捡回来,正好店里缺个帮工。这个念头出,岳方祇就忍不住又开始搓牙花子。好些事儿吧,它就没有表面上那容易。他姓岳要是个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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