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根本的不同。”
“那儿有矛盾吗?那儿有差别吗?有意识吗?除非没有。”
F看着O,惊讶着这个女人的思路,这个女人或者这个园子里,似乎问题总是多于答案,迷茫永远多于清晰。
“不过这也许可能,”O说,“什么都没有也许就可能了。”
“你是说……”F担心地看着O,心里有一个字没说出口。
O苦笑一下,打断他:“你相信有天堂吗?或者叫净土,乐土,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也许那与‘天’和‘土’都没什么关系,那只是人的梦想。也许它并不在这个世界之外,只不过在我们心中,在我们的希望里。比如说爱,她能在哪儿呢?并不在时空里,而是在……另一种维度里……”
O的目光亮起来,看着F。那目光总是让F想起N。
“可是有人认为那是征服,是在征服里,”O的目光又黯淡下去,“我不信,我真不能相信是他说得对,可是,可是……”
“谁?”F医生问,“你说的‘他’,是谁?”
O不回答,走进老柏树林,打着伞在迷朦的雨中坐下,坐在一条长石上,展开手里的书,细雨在她的伞顶上沙沙作响。F再次没有听清那个“他”是谁。只好等到O离开这个世界之后,F才能记起:那才是O最深重的迷茫,那才是O赴死之心的由来。
正如F夫人所说:女教师老是一个人在那片老柏树林子里,老是坐在那棵枯死的老柏树下。那儿的草很深,很旺。那儿,树很高树冠很大,树叶稠密,但即使这样也还是能看出来有一棵老柏树已经死了,O常常就是坐在那棵枯死的老柏树下。正如F夫人所说:那儿晚上有灯,四周很暗但那盏灯划出一快明亮的圆区,雨天或者雪天女教师也要去那儿坐一会儿,看书,或者呆望。正如F夫人所说:不管O是埋头看书,还是瞪大眼睛张望,她的眼睛里都是空的,祭坛、树林、荒草、小路都似没有,不管是古殿檐头的风铃声,还是落日里鸟儿的吵闹,还是走过她面前的游人都似没有,太阳或者月亮都似没有。
F常常远远地望她,不轻易去打扰她。F感到,她两眼空空之际,就是她正在期望另一种存在。F怎么也没料到那会是死。
正如F夫人所说:她心里有事。
F最后一次走近她时,下着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树林里只有两种颜色——白和黑。F在O身边站住,看见她膝头翻开的书上盖满了雪——只有白没有黑。
“天堂又怎样呢?另一种存在里,可以没有差别吗?”她仰脸看一下F。
F不说话。
“要是你说的多维是对的,存在是无极之维,”O重又低下头去,“是不是等于说,每一维都是一样的,在一条无极的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