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就在于那是全部。”“全部的我,在全部的她中,找回自由和平安。”
动人的裸体,那是因为她说:好吧,她允许你的眼睛。……颤抖着,脱去尘世的衣裳,孤独的心不再掩盖,那是说:是呀,自由和平安,全在这里。……做爱,在没有别人的任何地方,所有可能的姿态是所有可能的语言,“做爱”好极了,这个词儿准确……不是“要”,“要”在另外一些地方也可以要到,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常常会选中了这个“要”字,而C在那时,心魂仿佛悬浮,仿佛坠落,只是去投奔,和收留。……冷漠的服装脱落了,戒备掉在她光光的脚丫旁边,温热的腿从那里面迈出来,把危险踢开……主要是:那一刻,没了差别。是说:好呀你这个坏蛋你这个疯子,你原来是这样软弱,这样不知羞吗,好哇你,你从来就是这样要跪倒要乞求吗……那就是全部:你的一切自由都被判定为可爱,你的,和我的,一切愿望都得到承认,一切自由都找到了平安。……闭上眼睛,感觉一个赤裸的人一向都在一个赤裸的人怀中,中间是不能有一条界线的
不能放弃。也无法放弃。
可是C:你不应该。你只应该是一个谈笑风生或道貌岸然的“朋友”。
C泪流满面。
C的心没有停止过哭号。命定的残疾,C知道,那是不可删改的。可爱欲也是不可删改的。是谁想出这折磨的?是爱。那个先知一样的老人,他必定知道:命运在删改C的肉体时,忘记了删改他的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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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必是这样,C与X的离别,并不是仅仅因为肉体的残疾。很多年以后的写作之夜我才渐渐明白,那是因为害怕。说到底是因为:害怕。
也是两个字,但这一次不是“叛徒”,是“害怕”。
害怕什么?C害怕自己不是一个好人。
所以还有两个字:好人。(非常有趣,“叛徒”可怕,“好人”也可怕;你怕成为“叛徒”和你怕不能成为“好人”。)
什么是好人?由谁来判定你是不是个好人,以及,怎样才是好人?这是个艰深的问题。较为简单的逻辑是:由他人来判定。“好人”,只在他人的目光或语言中才能生成。独身于孤岛,如果从来独身于孤岛永远独身于孤岛,就不会有“好人”这个词,只是在如山如海的他人之中“好人”才诞生。
C曾问过他的恋人:“我还……是不是一个好人?”
“你……”X说,“为什么会怀疑这个?”
“如果我爱你,如果我不想让你离开,如果我要你作我的妻子永远和我在一起……我还是不是一个好人?”
“为什么不是?”
“因为……如果一个男人,他再也站不起来,他永远都要坐在轮椅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