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们把有字葵叶揪下来,扯碎,自认晦气。那个女人,她老也老,又要疯不成?葵叶上字,写来写去并不超出那十五个。人们把十五个字拼来拼去,似乎也再连不出其他更为通顺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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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像是个笑话,但这是种现实:Z婶婶,或者并不限于Z婶婶,已经去国外经营私人餐馆,但葵花林里那个女人永远是抬不起头来叛徒。这很像是个笑话但这是种现实:些人放弃当初信仰坦然投奔另种生活,乐不思归,剩个往日叛徒在葵花林里默默坚守当初信仰,年年月月甚或日日夜夜,都在为当年怯弱而赎罪。
不是这样吗?
Z叔叔不语,步步,走着葵林间小路。
然后,也许是Z叔叔也许是别人,回答:不不,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于她贪生怕死,问题在于,她叛变殃及别人。
别人?谁?她母亲和她妹妹?
不。她同志。
原来这样。但是敌人只给她两种选择,要殃及她母亲和妹妹,要殃及她同志,她可,应该怎选择呢?
Z叔叔没有回答。或者别什人,没有回答。
但是回答已经有,回答已经存在几十年甚或几千年:殃及同志她就是叛徒就应该受到惩罚,而殃及那两个无辜人——就像你当年那样——她说不定还可以成为英雄还可以享受着光荣。
像当年那样?
Z叔叔惊讶地看着四周熟悉葵林。无边无际虫鸣使它更加寂静,但每朵葵花都在寂静中奋力开放,每只蜂儿都在葵花香风里尽情飞舞。
对,像你当年那样。你把她领进那信仰,然后你跑,让她独自去面对敌人给她两种选择。
Z叔叔在葵林里走,走得很慢,影子在坎坷土地上变化着形状。
你为什跑?你怕什?怕被敌人抓去,对吗?
对,但是……
别说什但是。你只回答,被敌人抓去有什可怕?
可是……
没有什可是。你当然知道,那可怕,都是什。
不过,敢说并不怕死。
现在谁都敢这样说,可当时你怎死里逃生呢?而且,你现在也只是挑选种最简单局面,比她曾经想象还要简单。而且你现在也明白,那不是个死字就能抵挡局面。如果敌人只送你死,那不管你是坚强还是软弱你就都可能是个英雄。而且现在你也常常在想:如果她在几十年前那个葵林之夜被追捕敌人开枪打死,你就不是要抛弃她而是要纪念她。
Z叔叔在葵林里走着,影子在层叠葵叶上扭曲、漂移。
不单你知道那局面是怎样可怕,所有憎恨叛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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