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
那只是几秒钟次任性。丈夫走后,妻子抱上孩子回
娘家,也不过是几分钟次赌气。
但这几秒钟和几分钟不仅使他们在四十年中天各方,而且等于是为Z抑或WR选择生路途。想,那个尚在襁褓中孩子,完全可以就是Z或者就是WR。见过他们母亲。写作之夜,借助他们和他们母亲想象他们生身之父,但变幻不定,眼前总是块边缘模糊人形空白。直到读过这则报导之后,个年轻军官才走来,把那空白免强填补出点儿声色。
报导中说:
那个年轻丈夫和父亲是个飞行员,他到军营立
刻接受命令:飞往台湾。“家属呢?”“可以带上。”他回
到家,妻、儿都不在,军令如山不能拖延,没时间再去找她
们。“下次再带上她们吧,”他想,他以为还有下
次。但是没有下次。下次是四十年后在香港……
或者,对于Z和WR父母来说,下次仅仅是对那篇报导厢情愿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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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曾非常简单地说起过他父亲:个老报人。对WR父亲,没有印象,没有听他说起过。因而WR要暂时消失,从他与Z重叠地方和时间里离开。但WR早年遭遇仍然与Z非常相似。可以借助Z记忆,得到对WR童年直至少年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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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父亲不是什军官,也肯定不会开飞机,他是四十年代于中国报界很有影响位人物,1948年他乘船去南洋,再没回来。父亲最终到哪儿,Z不知道,甚至母亲也不知道。先有人说他到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后又有人说他死,从新加坡去台湾途中轮船触礁沉没他已葬身太平洋。可再后来,又有人说在台北街道上见过他。母亲问:“你们说话没有?”回答是:“没有,他坐在车上,站在路边。”母亲又问:“你能肯定那就是他吗?”回答是:“至少非常非常像他。”所以,母亲也不知道父亲最终在哪儿落脚,是死是活。那个年轻军官与Z无关,这是事实。但那年轻军官妻儿命运,在四十年中如果不是更糟,就会与Z(以及WR)和他母亲相似。
母亲带着儿子在南方等三年,步也没有离开过父亲走前他们起住那所宅院。南方,般是指长江以南日照充足因而明朗温润地域。不可能也没必要去核实那所宅院具体所在方位。不管是在哪儿,“南方”二字在儿子心中唤起永远是缕温存和惆怅情绪。任何人三岁时滋生情绪都难免贯穿其生,尽管它可能被未来岁月磨损、改变,但有天他不得不放弃这尘世切诱惑从而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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