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方便,但是,能逃离就逃离,逃离到尼泊尔或类似地方。
这里就出现个深刻悖论。本来,人类是为摆脱粗粝自然而走向文明。文明对立面是荒昧和野蛮,那时自然似乎与荒昧和野蛮紧紧相连。但是渐渐发现,事情发生倒转,拥挤闹市可能更加荒昧,密集人群可能更加野蛮。
现代派艺术写尽这种倒转,人们终于承认,宁肯接受荒昧和野蛮自然,也要逃避荒昧化、野蛮化所谓文明世界。
如果愿意给文明以新定位,那它已经靠向自然边。人性,也已把自己目光投向以前对手——自然。
现在们已经不可能抹去或改写人类以前文明史,但有权利总结教训。重要教训是:人类不可以对同类太嚣张,更不可以对自然太嚣张。
这种嚣张也包括文明创造在内,如果这种创造没有与自然保持和谐。
文明非自然化有多种表现。繁衍过度、消费过度、排放过度、竞争过度、占据空间过度、繁文缛节过度、知识炫示过度、雕虫小技过度、心理曲折过度、口舌是非过度、文字垃圾过度、无效构建过度……显而易见,这切已经构成灾难。对这切灾难总结性反抗,就是回归自然。
们正在庆幸中华文明延绵几千年而未曾断绝,但也应看到,正是这个优势带来更沉重累赘。好事在这里变成坏事,荣耀在这里走向负面。
因此,新世纪中华文明当务之急,是卸去种种重负,诚恳而轻松地去面对自然,哪怕这些重负中包含着历史荣誉、文明光泽。
即使珍珠宝贝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时候也应该舍得卸下,因为当人力难以承担时候它已经是种非人性存在。
与贫困和混乱相比,们定会拥有富裕和秩序,但更重要,是美丽和安适,也就是哲人们向往“诗意地栖居”。预计,中华文明与其他文明比赛,也将在这点上展开。
突然设想,如果们在世纪门槛前稍稍停步,大声询问两千多年前中国哲人们对这个问题意见,那相信,他们中绝大多数不会有太大分歧,对于文明堆积过度而伤害自然生态现象,都会反对。
孔子会说,历来主张有节制愉悦,与天和谐;墨子会说,主张比你更简单,反对任何无谓耗费和无用积累;荀子则说,人自私会破坏世界简单,因此定要用严厉惩罚把它扭转过来……
微笑不语是老子和庄子,他们似乎早就预见切,最后终于开口:把文明和自然起放在面前,们只选自然。世人都在熙熙攘攘地比赛什?要讲文明之道,唯道就是自然。
——这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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