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呜咽着,最后安静偎在姜峥怀里声也不吭。药瓶不知何时落地,粘稠药水从小瓷瓶里流淌而出,在地板上洒出小汪。
姜峥身上衣衫被俞嫣尚未干透乌发弄湿些。唇舌间残着些被咬磨过疼。他抬手,用手背轻蹭下唇角。然后他拿起俞嫣搭在肩上棉巾,缓慢又仔细地帮她擦拭着湿发。
身后支开窗扇下有凉风溜进来。忽然响起蛐蛐叫声清脆又绵长。叫声很近,擦着耳朵样。
俞嫣伏在姜峥怀里,轻轻偏过脸,去听窗外蛐蛐叫声。
夏天到。
俞嫣又慢吞吞地在姜峥怀里挪蹭下,将脸贴在他肩上枕着。视线落在姜峥衣襟上。她直知道姜峥吃穿用度都讲究,就像他身上寝衣,衣襟滚边窄窄地方也绣着精致鹤纹。她不由伸出手,用指端轻轻拨弄着他衣襟上绣纹,让细密针脚柔蹭着她手指头。
姜峥视线落下来,看眼她孩子气动作,便收回目光,继续用棉巾将她湿发尾端包起来,仔细擦着。
俞嫣不弄姜峥衣襟,转而抬起眼睛,安静地望着他侧脸。企图从他没什表情面庞,看出些什情绪来。
退红在外面叩门,低声询问要不要摆上晚膳。
“去吧。”姜峥将腿上俞嫣放下去,“不大想吃,你自己去用晚膳吧。”
俞嫣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姜峥望过来,她才问:“是因为胃不舒服吗?还是吃点吧?”
姜峥沉默片刻,才道:“你先去,去换身衣裳,会儿就过去。”
俞嫣望向姜峥身上衣服,他身上寝衣有点湿,尤其是肩头和袖口——都是被她头发打湿。
俞嫣点头,先去外间。
姜峥等她走,去衣物室换衣前吩咐夏浮将屋子里收拾下。他走到衣物室门口,回头望去,地面有许多水迹,还有洒落药水。
他再垂首,看向自己弄湿衣衫。心里忽然生出瞬疲惫。虽然早就料到娶妻之后这些麻烦事必不可少,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不大舒服。
当姜峥换好衣衫去外间和俞嫣起吃东西时候,他已经将所有情绪收拢好,面带微笑。
两个人用完晚膳,姜峥回到寝屋,在窗下软塌坐下,继续去读那卷没看完书。
俞嫣犹豫好久,挪到他面前,欲言又止。
姜峥抬眼望过来,四目相对,俞嫣终于说出口:“们出去走走吧?吃完东西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说着,她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
姜峥眼看透她小心思,眼底晕出抹笑,温声:“中间那个抽屉。”
俞嫣有点没弄明白他意思,回头望眼贴墙摆放柜子。她走过去,拉开姜峥说那个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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