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签协议?”
“不用。”严锐之没回避他眼神。
只是莫名身上有些热。
“那从现在就作数?”贺年问。
严锐之知道自己酒量,晚上那杯酒根本不可能有醉意,然而好像就是迟来醺然涌上来,严锐之想,不然换种环境,也许自己不会再说出今天这样话。
但是他听见自己声音:“好啊。”
“对。”
看见贺年走近,严锐之觉得还是要再提醒他次:“这段关系对来说并不羞耻,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但是……你要是对其他人有但凡点谈恋爱打算,就趁早说出来,们好断个干净,不耽误你。觉得烦。”
“严……先生,”贺年声音压得略低,“那如果您有——”
“这边自然也跟你样。”严锐之明白他要说什,打断道,“当然,不过你假设情况不会发生。”
他声音轻慢:“没什恋爱观,也不会谈恋爱。”
“知道。”贺年说。
“那好。”这次严锐之浅淡地提起唇角,“既然都说明白……”
“你是打算再想想,还是今晚就要留下来?”
“——但家只有套洗漱工具。”-
安京市晚春终于少些残存寒意。
夜里下场急雨,而严锐之浑然不觉。
他睡袍软而轻,仿佛能被手掌拂就散。
他明明记得这座城市总是干燥,可此刻身上却总有细而密、拭不尽薄汗,他有些烦躁,有些不安,可是刚皱起眉头就被人轻轻揉散。
这栋公寓太高,往下看时总带着股空荡荡惊惶感,而身体重心像是只有个虚无缥缈点,快要找不到支撑。
但还好,贺年指腹是温暖。
他被打捞、被掬捧,耳边只剩不那平稳呼吸。
长夜若深海,而他被浪潮波动淹没。
等窗外雨渐渐停下,他陷在带着潮气被褥中,听见另个人声音。
贺年用手捧着他蝴蝶骨,问他:“严先生,那你给钱,也要跟那些人样叫你严总吗?”
严锐之语调喑哑,眼睛埋在对方肩膀里,闷声说。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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