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吐在挡在裴徊光面前折扇上,两个东厂人已经跳上囚车,将锐王摁倒在地,王爷金贵脸紧贴囚车里地面,挤得变形。
裴徊光神色不变,甚至带着几分浅淡笑。
他抬手,将挡在他面前折扇拨开,居高临下地睥着锐王,慢悠悠地开口:“咱家奉旨意带锐王回宫。恰巧与太后、皇后、小殿下起同行。锐王如此污言秽语,恐污娘娘和小殿下耳朵。只好把舌头割。”
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
“放肆!”锐王大怒,“裴徊光!你有本事杀本王,等本……啊——”
后面话,他说不出来,再也说不出来。
东厂冷面公公手起刀落,锐王血淋淋舌头已经被放进锦盒里。
围观百姓惊呼惧然,有人急急去捂身边孩童眼睛,原本只是为看皇家仪仗,现在倒是后悔带孩童。
裴徊光从小太监手中拿过那柄染秽物折扇,慢条斯理地将扇子合上。他略欠身,凑近奄奄息锐王,用合起折扇拍拍锐王脸,压低声音:“咱家不杀齐家人,你还不配让咱家破例。”
凤舆里,沈茴颤颤放下垂帘,收回视线。她听见自己心跳,噗通噗通。
她从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与毫无半分善念邪魔做交易,可如今亲眼见这样场景,她心里难免惶惶。
阿夏有些担忧地望着沈茴,欲言又止。
太后惊怒,在车上气得昏厥过去。她艰难转醒,催车队快些,再快些。她要回宫去找皇帝给裴徊光降罪!死罪!
然而车队傍晚时分回到宫中后,太后还没见到皇帝,皇帝先步急急召见裴徊光。
裴徊光刚迈进元龙殿,皇帝推开怀里丽妃,赶忙起身,几乎是跑到裴徊光面前,问:“锐王血肉骨粉够不够研药?哎,按理说,锦王和朕母同胞,用他血肉骨粉更合适。可是锦王很是谨慎,母后也帮着他。很难像锐王这样随便编个借口杀……”
裴徊光冷眼看着。
他不过割锐王舌头,就将那尊贵王爷气辱成那般。锐王倒是不知道他亲皇兄可是绞尽脑汁想三天才想到怎给他编个杀头罪名,要抽干他血、磨碎他骨,来研那长生不老药。
当然,长生药是他在研,“同宗血肉骨粉”亦是他说。
他不杀齐家人,只是将“利”摆出来,让齐家人自己选。
亲眼看着齐家人如何自相残杀,可真是让他痛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是吗?
他永远都忘不他双手握着匕首刺进兄长胸膛。那年他还不到四岁,哪有那样力气?是兄长握紧他手逼他。
兄长热血,不止兄长热血,烫伤他手,从此他双手再也不会有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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