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他夜未眠。
赵嵘昨晚
话分明是带着缓和，可他听着，却愈发不踏实。
他已经默认赵嵘会对他拒绝，这缓和话语更像是悬而未落刀，就这样在他头顶盘旋，总是晃动着不掉下来，偏要等到下天。
这般下来，他自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到早晨，小吴给他发来还放在杨城那些猫照片，他迫不及待便给赵嵘发过去。
赵嵘给他回张在车内往外拍风景照。
“早上好，谢谢你给
拍猫。”
“在景点，拍几棵树当作回报。”
风景照里分明没有任何赵嵘身影。
可也许是发来文字和这照片多少沾着赵嵘明显欣喜心情，乔南期看着看着，心中总算有些安慰。
这才在日上三竿时候缓缓睡去。
只是这觉睡也并不好。
他睡不过几个小时就醒，醒后又强行摁着自己入睡。
如此往复，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才挨到赵嵘让他去书店时间。
放完年假小吴也从杨城过来，清早便来酒店接他。
出门前，乔南期特意清理自己微微冒出来胡茬，将要穿白衬衫熨烫得没有丝褶皱，又戴块手表，遮掩住自己左手手腕处那浅浅牙印伤疤。
他分明因为不充足休息而显得有些憔悴，可他却尽力遮掩着狼狈，总归是让自己意气风发上几分。
赵嵘说未必爱他。
但倘若赵嵘不再爱他这个人，只有那
些许爱这副皮囊，爱他那双手，他也该好好拾掇自己。
小吴跟乔南期这些年，实在是觉得他们先生现在这样太苦。
“先生，您如果要去见赵先生，”小吴说，“不妨试试……”
他想说干脆狼狈点，又觉得这个词不太好，顿顿，委婉道：“不妨随意点，说不定赵先生会心软呢？”
乔南期却只是淡然道：“现在用这种方式让他对心软，那是对他侮辱。”
他好像……已经侮辱过赵嵘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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