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绣帕,疾步走出去。
而不远处垂花门外,也有人正朝她阔步走来。
那人鬓若刀裁,眸如寒冰,狠厉眼角中忽然泛起抹柔和,四目相对,他开口唤她。
“三妹妹。”苏珩顿,“是来晚。”
沈甄愣住。
傍晚风带着几分清冷,空气入喉,都带着几分苦涩味道,“世子?”
苏珩笑,“全长安,也只有你还唤世子。”
沈甄这才发现自己叫错,立马改口道,“侯爷。”
“你怎叫都成。”
二人在凉亭中坐下,沈甄偏头看他。
年少时苏珩颀长清瘦,芝兰玉树、现在却如山崖间松柏般,孤寒参天,笔直而立。
别近三年,沈甄既觉得他陌生,又觉得他熟悉。相顾无言之后,二人同时开口。
苏珩道:“这段时间,受委屈吗?”
沈甄道:“护国公事,听说,侯爷节哀。”
清溪端来茶水,放到桌案上,随后缓缓退下。
沈蓝色上空,被红霞所染,愈来愈沉,苏珩看着眼前亮如星莹双眸,久久缓不过神来。
晃,她都这大。
苏珩眸光稍暗,笑着同她说起漠北。说起漠北漫天风雪天有多冷,说起漠北烈日艳阳天又多炙,说起沈甄送给他猫,都已经生出第五代子孙。
沈甄小时候养过两只猫,但因着对毛发过敏,云阳夫人强行要她把猫儿送走,小姑娘哭得泪眼婆娑,苏珩只好给她想个法子。
他来替她养着。
沈甄眼前亮,“侯爷给它们也带回来?”
“想着回来见你,便都带回来。”苏珩点头,“现下那些个猫崽子,霸占个院子。”
两人到底是青梅竹马,提起从前事,关系立马亲近许多,苏珩习惯性地给她斟茶,提起茶壶,缓缓倾斜。
哪怕他极力控制,也掩饰不住他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你手……怎”沈甄看着他道。
苏珩看他眼,随口道:“伤。”
“怎弄?”
“被人挑断筋脉。”
沈甄捂住嘴,低声道:“那你还能……”拿起剑吗?
将军手臂意味着什,谁会不清楚?
“不是还有左手?”苏珩笑道。
天色愈发暗,道微弱阴影映在他身上,时间倒转,不由沈甄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忍不住鼻尖酸,潸然泪下。
苏珩看着她眼睛,低声道,“怎,你嫌弃?”
沈甄连忙摇头。
苏珩拿出张帕子,替她擦眼底,“哭什,左手还能打马球。”
“真?”沈甄接过帕子,自己擦擦。
苏珩手空,随即道:“自然是真,不信你去打听下?”
沈甄知道,他这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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