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道:“不瞒公子,鄙人当年可是乡试亚元,不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非得中个状元回家给老娘看,可中个进士应是不难,公子不妨猜猜,后来怎着?”
萧聿道:“也落榜?”
青衣男子嗤笑道:“朝廷上不思特简之恩,下不思寒士之苦(1),主考官公然受贿,却举报无门,发榜之日,薛、何、楚、穆四家子孙尽列前茅、悉居高第,寒门学子落寞离京,公子若是会试能中,那便是活见鬼。”
“不过啊,那些都与公子无关,今儿这买卖已成,公子等两日过来选官即可,这等价钱,除吏部和礼部选不得,四品以下,便是任君挑选。”
苏菱手紧紧。
她十分清楚,这样番话,萧聿刀要他命都是轻。
说罢,青衣男子起身给萧聿倒杯酒,敬他杯,“鄙人心中抱负早已不在,愿郎君来日前程似锦。”
萧聿与他碰杯盏,道:“多谢。”
“那鄙人退下,二人请便。”
青衣男子和摇骰子庄荷走,苏菱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萧聿垂眸哂笑,低声道:“虽说皆是狂悖之言,但实则个字都没说错,阿菱,高官卖官不是小事,世家横行霸道至此,视科举为平步青云阶梯,朝廷若不能唯才是用,无异于自毁根基。”
“寒门学子挑灯苦读十余年,却是因出身不得入仕,那天下还有公平可言吗?”
苏菱看着萧聿坚定不移目光,忽然明白,他为何要带她出京。
这刻,她莫名相信,纵然眼前人有千般万般坏心眼,可若是他得那个位置,定会是位明君。
苏菱与他四目相视,忽然笑道:“方才玩骰子,是不是选与之相反便会输?”
萧聿“嗯”声。
苏菱又道:“那他是怎猜大小?”
“他若是没个听音本事,在这赌坊也混不下去。”
“听音?”苏菱可没听过这样离奇事,眨下眼,道:“那你会吗?”
萧聿又“嗯”声。
苏菱身子前倾,小声道:“殿下什时候学?别不是蒙吧……”
萧聿倏然笑,偏头衔住她耳,沉声道:“王妃不想回府,在外游荡时学。”
这话说便有些轻佻,苏菱耳朵红,瞪他眼。
画舫微微摇晃,萧聿握着两个骰子挨近她,鼻尖对着鼻尖道:“阿菱,跟赌次。”
她声音不由变娇,“赌什?”
“你若赢,任何要求,都应你。”
苏菱脸防备地看着他,“那输呢?”
萧聿直接道:“你不会输。”
苏菱犹豫半晌,才点头,“行。”
但心里却道:大不就耍赖,反正这世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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