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贽居高临下,狠狠盯着宋问,仿佛要将她眼看穿:“宋问,你忠于谁?”
宋问道:“忠于天下,忠于民。”
唐贽:“民需要谁?”
宋问顿顿道:“民需要陛下。”
“宋问!”唐贽喝,陷入凶猛咳嗽之中。
室内烛火抖动,焰火拉长光线,跟着扑朔不定。
宋问低下头道:“百姓需要天下太平。”
“好,记住你说话。”唐贽指着她道,“宋问,朕不管你是谁,朕也不管,你有什抱负,有什秘密。”
唐贽咳声,又继续道:“你想做个男人?朕就让你好好做个男人可以做事。朕今日赎你无罪。可若是,你勾结唐毅,勾结南王,攻进长安城门,践踏大梁河山。朕纵然身死,也不会放过你!”
宋问额头青筋跳:“谢陛下隆恩。”
唐贽用很长时间来缓神。随后,靠在床边上,望着头顶流苏,费力吐出口浊气。
“朕现在,想听你说句真心话。”唐贽低沉道,“最后,朕想听听你说说,朕有哪些过错。”
宋问抬起头:“陛下是要听真话吗?陛下若是听真话,怕还是要生气。”
“朕已如此,何须置气?朕只是想临行前,明白些。”唐贽手挥道,“你说吧。”
宋问看着他道:“陛下若为人君,宋问没有可以置喙资格。可陛下亦是人父。若是纵观陛下生来讲,您错。从错误开始,却还是以错误结束。”
唐贽脸色白:“你这是什意思?”
宋问看着他说:“陛下。直至现在,您也没有句话要对唐毅说话吗?您有过,对他任何愧对心情吗?”
唐贽轻哼道:“他怕是个叛军,朕还要对他致歉不成?”
宋问:“三殿下自懂事起……”
唐贽打断她道:“他不是殿下!”
宋问顿顿,继续说:“他自懂事起,就接受您教诲。可是,你从未善待过他。”
唐贽大声道:“朕!问心无愧!还要朕如何善待他?要将这江山让给他吗?不,这是朕自己留下来,朕留他命,可是他偏偏不识好歹,才至于今日!”
走到这步,他没有天轻松过。他自认,除自己,没有人能做得好这个皇帝。他愧对兄弟,但是绝对没有愧对百姓。
为这份愧对,他尽力。他日日不能安睡,时时不敢懈怠。每每疲惫,就会想起那几人脸。
他想要证明,他想证明自己是可以。
事实证明,他是对。
大梁最穷困那几年,是他撑起来。他广纳谏言,广开科举。他减免税赋,促进农耕,让大梁百姓从此不再挨饿受冻。
这是他自己拼下来江山,他可以无愧于谁。
可是,他害怕别人提起此事。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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