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更软。
裴寂下意识贴得更紧,听得宁宁声轻笑:“睡吧。”
她说:“裴寂,做个好梦。”
男孩阖上双眼,与她紧紧相靠。
裴寂没有告诉她,他做过所有梦,都不及今日美妙。
*
宁宁睡得浅,在夜半时候,被阵轻微动静兀地惊醒。
烛火不知何时熄灭,透过月光,她见到裴寂脸。
她更为熟悉、属于少年人隽秀面庞。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带歉意:“吵醒你?”
宁宁被他顺势抱住,睡意朦胧:“你什时候醒来?”
像她之前做过那样,裴寂摸摸她脑袋:“不久前。”
比起身体,裴寂记忆要抢先恢复。
当时宁宁睡着,失去记忆他虽然闭着眼,却并没有入眠——
儿时他从未被人抱着入睡,更何况她余音残留在耳畔,每刹那都弥足珍贵,裴寂哪里舍得睡着。
然后记忆恢复,他感应到体内灵力淌动,暗暗下床褪去衣物,换上原本睡袍。
今日林林总总,无不清晰留存于脑海。
他将那朵花瓣小心翼翼藏在柜中,忍不住抚摸良久,思考如若早些遇见她,人生会变成何等模样。
但也幸好,他是在少年时遇见宁宁。
小时候他只拥有无尽苦难,无法赠予她分毫。裴寂不愿生活在庇佑之下,他想好好保护心上姑娘。
在望月峰上,宁宁只说对半。
他哪怕拥有凌驾于山川湖海力量,却永远会心甘情愿地,屈服于她温柔。
“宁宁。”
他嗓音里残留着不久前喑哑哭腔,原是清冽干净声线,此时竟多几分撒娇般绵软:“好喜欢你。”
“早就知道。”
裴寂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哪怕是最为微小颤动,也能被宁宁清晰感知。
她睡意渐浓,开玩笑地低语:“怎,难道你今天才发现格外喜欢?”
“不是。”
裴寂垂头,身子后退些,让自己能看见宁宁面庞。
亘久沉寂夜色里,她眸子像在发光。
“每天都喜欢你。”
他将唇贴在她额头,轻柔缓慢地下移。冬夜寒冷幽暗,薄唇上温度途经她皮肤,那道触感便显得格外真实且浓烈。
热气最终覆上少女唇。
裴寂力道很轻,有意地触碰再移开,如同春日缠绵细雨,淅淅沥沥,惹人心痒。
他语气里,不知何时多出几分不可言说欲意:“今晚不同。”
春雨骤急,重重下落。
纷乱呼吸彼此交缠,分不清来源于彼此哪方。裴寂听见夜里响起绵长呼吸,怀里宁宁抓紧他衣襟。
他已经快要遏制不住那股汹涌念头。
想要亲近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将这份心悦告诉她,类似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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