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妙路畅通无阻、步履匆匆地进厅堂。
宫中派来交接事物大员刚刚离开,空气中混杂着招待茶香气与安神香料味,袅袅缕白烟从香炉中冒出,在空气中盘桓上升,背后是瘫坐在椅子上郡守,刚刚应付完差事,随意地用袖子擦擦额头上汗。
“爹爹。”
“呦,儿来?”郡守胖嘟嘟脸上瞬间浮现出生动神采,仿佛被突然添注力量,他快活地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拖张椅子到几案对面,“快来爹这儿,累不累?”
他虚白和额头和鼻翼挂着密密匝匝汗珠,不停地用手帕擦着,实在是个爱出汗人。
凌妙妙反手掩上门,手脚麻利闭上窗,这才满脸严肃地坐在郡守对面,开口便道:“爹,刚才那人是不是宫里派来赈灾?”
郡守愣愣,“欸。”好笑道,“好闺女,你认得他?”
“不认识。”凌妙妙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这次钱,爹爹还没动吧?”
郡守笑脸僵刻,尴尬蔓延开来。
过会儿,他打破寂静,脸上浮现出种近似于惊慌和讨好表情,“儿,你什时候开始管这些事?”
他见妙妙脸上丝笑影也没有,耐心宽慰,“这些事你不用操心,爹爹会处理好,乖宝儿什也不用管……”
“能不管吗?”凌妙妙打断,“爹,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赈灾银子是能碰吗?”
“……”郡守表情沉沉,随后露出丝奇异微笑。
这微笑是像是头雄狮充满慈爱和宽容地看着张牙舞爪幼崽,“是是是,儿教训是,爹爹该打,该打。”
他笑阵,接道,“赈灾需要多少,爹爹心里有数——对,听丫头说,今年纱上来有疙瘩?爹爹这就重新收批……”
凌妙妙望着他脸出神,感到阵无力。
什进项都要揩油,当官早习以为常,太仓富饶,格外受宫里重视,揩到手也就多些,郡守当然不觉得有什。
凌虞母亲早逝,郡守作为个爹可谓仁至义尽,对女儿要月亮不给星星,可是,他对待质问神色,纵容里透露出丝好笑——他笑什呢?笑她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小姐,不懂得官场生态,还幼稚地指手画脚?
“不必。”她叹口气,神色愈加低落,“什你也听不进去,不说。”
“别生气啊?”他绕到她面前,做个滑稽鬼脸逗她,“乖宝儿,笑个?”
“笑不出来。”妙妙别过头去,声音故意颤颤,“爹爹,你知道吗,做个梦——”她咬住嘴唇,眼里泪汪汪,“梦见,就因为这次事,咱家让宫里抄家!”
郡守府里上上下下两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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