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官司……”
他话还没有说完,苏落云已经拿起滚烫茶盅,朝着爹爹说话方向狠狠掷去!
苏鸿蒙没有防备,正被砸个正着,烫得他立刻叫着起身,边抹着满脸茶沫子,边怒喝:“你疯?”
苏落云其实恨不得再烧锅热油,亲手往父亲脸上浇:“什乌烂货色,也配当母亲?亏得你还能说出别让人带累你话来!你自己已经将半个脑袋塞在镰刀下!娘真是瞎眼,嫁给你这种没担当,贪心眼男人!前脚死正妻,后脚便娶娼户入门,现在又因为贪婪短视犯下如此王法,偏还被人拿捏住……生而为人已是辛苦,为何要有你这样父亲!”
她喊出这话时,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这刻真恨不得立刻投胎转世,离开这个糟污俗尘!
换成平时,苏鸿蒙早就个耳掴子过去,教训女儿目无尊长。
可是眼下,他理亏,还得求女儿息事宁人,所以就算被女儿骂得肝胆生火,也只将老脸涨成猪肝,瞪眼道:“小点声!还是你父亲,哪里由得你撒野教训?反正出这事儿,大家都落不好。你将丁佩逼急,她泼辣起来,可是要将整条船都掀翻。”
他说完之后,苏落云也不回话,茫然眼眨也不眨,面无表情,泪水却直安静而大颗地不断滑落。
苏鸿蒙也悔不当初:“是时蒙心眼,这才倒卖榷易院批积压。这其实也没什,都是大人们心照不宣隐秘。”
每年各地朝奉贡品都是超过定额,除乳香珠、黄金蚕丝这类稀罕物有些紧俏,不够分配外,其他好东西大都能剩下。
只是天子贡物,若是皇帝不发话赏人,就是放坏放烂也不能私自处置。
榷易院那些老油条们都知道内里关卡,只待每年开春时,新贡品到来时,借着清理库房,联合内侍监人,瞒报少报,再私自买出些不要紧布匹锦缎,还有药材类物件。
这些东西少也不要紧,只算作虫鼠啃吃,受潮发霉就能销账。到时候卖钱,按照人头大小分配,大家闷声发财,天下太平。
苏鸿蒙当初领差后,长袖善舞,很快就跟诸位院使大人打成片,为讨好上峰,他又主动领这差事,宣誓忠心。
也是他门路广些,今年私卖库存数额甚大,得银子也多。
若不是他家事不平,被丁佩刻意收集罪证,原也相安无事,不会起什波澜。现在他是瞒上也瞒下,不敢让上司知道自己家里起惊雷,只求按住丁佩,别让她起幺蛾子。
想到这,苏鸿蒙觉得是自己将事情后果说得太大,吓着女儿。
她个小姑娘不经事,难免将后果想得太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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