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抹完,她盘腿而坐,摆好姿势,狐狸“呼”地吹口妖气。凡人看来,这便是座泥塑菩萨像,看不出半分活人形迹。
“就这样,好极。”
狐狸拍着爪子,夸赞着跳下莲台,在台下夸张地作势拜几拜,两人个台上,个地下,颠三倒四笑成团。
只是这狐狸笑嘻嘻地拜两下,第三下、四下便郑重起来,将假做真,细长狐狸眼里含着泪花,暗暗道:小姐莫要怪。与你确是八年情分,从你牙牙学语,到抽条生根,天下怕再找不出你这样出手大方朋友。只是,八年和三娘和百年情分来比,还是短些。
那大魔以三娘家人性命和条尾巴相胁迫,要吃你这金尊玉贵处子身,又有什法子?给你少涂些白陶泥,是唯能做,端看你造化。此番是对不住你,你要做鬼,尽可以来找。待回去,定年年给你烧纸钱。
拜完,爪子将眼泪抹,强颜欢笑地倒退出门槛儿,消失在夜色里,将千屿人留在莲台上。
徐千屿坐会儿,便觉得糊泥地方慢慢变干,明明是薄薄层泥,晾干后竟如穿个厚盔甲般,化作个茧子将她困住,打弯儿胳膊肘都不能伸直。这样盘腿坐着太难受,若是泥全干,岂不是真将她封成石菩萨,身上麻都换不姿势?这可不成。
这想着,她便忘记那狐狸叮嘱,乱动起胳膊腿来,暗暗用力,和那“铠甲”较劲,泥竟然给她“咔嚓咔嚓”挣脱出几道裂痕。
庙里忽然进来好些男人。
隔着帘子,徐千屿听到这些男人带着法器、刀兵,坐在处,漫声闲聊,笑声如雷霆。不会儿,又进来个熟悉身影。
那些人便立刻起身将他围住,纷纷问:“小乙?你跑哪儿去?怎才来,嗨呀,还以为你出什事,路上叫魔给吃呢。”
说罢又阵哈哈大笑。
嗯?小乙怎认识这些人?
谢妄真没好气地拍拍袖上灰尘,强颜道:“没事,路上耽搁下。”
小姐拉着他路跑,原来是因为内城下钥,走到门口,伸手问他要路引。他当然不知道路引是什东西,便傻在原地,小姐顿时大骂他不顶用,连路引都没准备好,还敢说能带她出去。
幸而他晓得她是想出内城,便将她抱上城墙,结果徐千屿跳下去便跑没影,同他分道扬镳,他四处寻觅,没追上。
这处处碰壁,已经将魔王耐性消磨殆尽。他皮笑肉不笑,阴沉沉地想:且等着,他应这边卯,再去捉她,捉到便立刻剥开吃,尸骨不留。
众人在庙里点上火,又说会儿话,徐千屿算是听明白件事。
小乙不是她男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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