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飘洒小雨,和笑笑下葬同种天气。
徐云云身黑裙,指尖轻柔地擦拭掉小女儿相片上雨点,同它轻柔地说什,烧香三拜后,以白茅包裹骨灰盒,重新下葬。
笑笑找不到路,盛君殊和衡南以灵符捏出狭道,目送小冤鬼挥挥手,消失在迷雾中。
雨丝横斜,在外套上聚集细小水珠。盛君殊忽然想到衡南对笑笑拒绝:“你不喜欢孩子?”
衡南反问:“师兄喜欢?”
盛君殊顿片刻:“是说如果有话……”
衡南默不作声。
盛君殊:“当然,现在不可能有,都是假设。”
衡南像猫般慢慢挽住他手臂,眼里独占欲汹涌:“做不好母亲,但师兄肯定是个好父亲。”
盛君殊嗅到她头发上香味,忍不住低头:“为什?”
因为你现在摸头发样子就像个爸爸。
为人父母毕竟是件很难事,盛君殊看着徐云云消瘦身影想,就算是他,活千年都未曾参悟。
在做好完全准备之前,还是少点意外为妙。
盛君殊彻底出院是在新年前,清河街上挂满灯笼。
郁百合扫荡年货归来,别墅里换新窗帘、玻璃上贴新窗花,瓶里插新鲜花朵,从里到外焕然新。
“师兄!师姐!”开门,像猴子样跳进来是肖子烈,在盛君殊杀人目光中甩脱鞋,在沙发上通蹦床。
少年弹跳力极佳,双膝屈起能抵到胸口,在空中翻翻转,趴着在宽大沙发上弹弹,随后又个伏地挺身跳起:“毕业!”
塞进盛君殊手里是本崭崭新高中毕业证。
盛君殊看半天,轻描淡写地扣:“读这多遍才过,值得高兴成这样。”
肖子烈没意思地切声。
虽然不知道肖子烈到底读几遍高中,衡南还是打破寂静:“开瓶酒庆祝下?”
“好好,开瓶白。”肖子烈搂住她瘦削肩膀,亲昵地回头,师姐脸被盛君殊竖起手隔开。
“开什?”师兄看他,目光清明,表情严厉。
“酒……”
啊对,师兄痛恨喝酒。
盛君殊表情变,下秒又恢复正常,只是突然抽回手去,拿纸巾疯狂蹭手:“……胡闹。”
衡南刚才舔他手心,肖子烈无所知。这种行为对于盛君殊来说完全超纲。
擦几遍,那痒感仍然挥之不去,他静默地扭过身,擦擦衡南嘴。
衡南仰头朝后躲,肖子烈则兴高采烈地抓住师兄伸出手臂,“中午吃烤鸡怎样?”
“随便吧。”盛君殊让他架着,破罐子破摔地丢掉纸巾,轻飘飘地说。
郁百合做烤全鸡。
肖子烈以匕首破腹,利落地将鸡骨剔除,热气在森寒刀身上凝出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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