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盖脸水浇下,将她浇个透湿,衡南拿手遮挡,手脚好像解封,有冷热知觉。
带着浅浅腥味风席卷上岸,引得枯枝掉叶,少年个鹞子翻身,落在岸边,腰带相拍,右手拖着银亮刀刃上,滴滴答答地落下许多水珠。
他引着新鲜风,背着硕大夕阳向她走两步,舒口气:“幸好回去取刀。”
师兄发育迟,身量单薄,衡南从小受饿,更是矮小,不及他肩膀,不知哪里来力气,在他走近瞬间,哭着猛推他把,师兄稳如磐石,到将她推得向后倒。
少年猛然伸臂,在她屁股坐在地上之前,把捞住她小小身子。
她不是有意推他。
她也不是仇恨。
她甚至不是故意想哭。
她只是,只是……
“你还挺凶。”少年竟笑,将她立好,袖中松风将她环绕,上下打量眼,“能推,说明胳膊腿都好。”
“走得?”带队师兄衣衫摆动,静静地看着她。
“走得?”少年面容逐渐发生细微变化,发丝向前延伸,梳理整齐,单薄锋利面孔显出成熟坚毅棱角。张扬气息收敛进绀青色西装里,按在修长指骨下,压进金属表盘内,男人静默地看着她。
衡南脚跟落地,缓慢地睁开眼,对上眼前眸。
盛君殊正握着她手,以最谦卑姿态,仰头看着她,漆黑发丝,漆黑眼睛。
“……师兄?”
她嗓音,像是好几百年没用样沙哑干涩。
“好,好,师姐醒。”肖子烈把符咒揉成团揣进口袋,在警笛声中扑到碎裂窗户边,“妈救护车来,师兄你……”
他回头,声音戛然而止。衡南弯腰,双手惊慌地扶住盛君殊手臂,后者靠在她怀里,已经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盛君殊被救护车拉走前,气若游丝地在衡南耳边说:“记得把手机捡起来。”
“……”
*
医院。
四面白墙,白光从四方窗口透出,白色被子盖至男人胸口,延伸向上冰凉柔软输液管,他睫毛低垂,脸色都是带着消毒水气味苍白。
床边摆个凳子,衡南坐在凳子上,双脚紧张地勾在凳子横梁,身子前倾,默默地盯着他。
刚才她在盛君殊着意强调掉在玻璃片中、屏幕摔碎手机里面翻到个加密相册。
相册里面都是她好多年前……私密照片。
嗯……
这有什好加密?
她停停,又默默,沉着脸打开备忘录,顶着屏幕上那道蜘蛛网,从最上面那条关于她置顶开始,条条地看。
盛君殊备忘录里存好多备忘事项,每条都很细心地注明日期。
有些是工作上。
有顾客在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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