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羽鞍叫人把这次剧本送过来时候,贺言正在他房间里接待心理医生。
那位心理医生上次展现他丰富神棍技巧,这次照样带着塔罗牌上门,依然没有算成。不是因为贺言不信鬼神,只是好像不太信外国。
“医生,你会观落阴吗?”贺言问。
医生怀疑贺言有什口音,谨慎地回答:“很保护病人隐私,从来不会录音,不需要关。”
……看来是完全不知道。贺言只能给他科普来自中国封建迷信:“就是种仪式,传说能让活人意识到阴间去,见到去世亲人。”
医生哪里会这种东西,却很敏锐:“你是有什心结吗?”
“算是吧。”
“这种什仪式都是骗人,没必要信。还是要进行心理咨询更靠谱。”心理医生居然在这种时候突然有职业操守,认真地跟贺言这说。
“不用,”贺言口回绝,“对你们不放心,怕明天就被泄露出去。”
他以前可能会婉转点找理由,但最近发现,或许也不用太给面子。
“口风很严。”医生为自己争辩,看贺言仍然没有商量余地,又退步,“那给你做个催眠?你看就是长期睡不好。”
贺言原本想继续拒绝,听到最后句话,马上要说出口推辞又停下。他想起上次也有个人这跟他说过,那晚上,他睡得很沉。
“那试试吧。”
他又预先给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摆在心理医生面前。按照要求放松下来,靠在柔软沙发上,闭着眼睛。没过多久,他又看到那条长长河。
贺言倒退着走,走到河起点,又看见那道水闸,矗立在那里,他双脚被冻住般,没法再继续走,只能仰头看着。
“现在……过得很好。”贺言犹豫着说,“变成明星,很多人喜欢,马上要去拍电影,喝口水都有人递过来,什都特别好。”
水流声轰然作响,但他得不到回答。
“也有朋友,不太聪明,有点轴。但可能也挺适合。”贺言声音很轻,“真挺好。你呢?你怎样?”
闸门终于落下。
贺言望见对面人,那张这多年,他直以为自己忘,却原来始终清晰记得脸。憔悴、温柔,如果她曾经被好好地对待,也会很漂亮。她经常呆呆地坐在床上,坐就是天,有时候突然醒过神来,看着面前他,又露出个笑容来。
女人现在就站在那边,对着他这样笑。
他直没有叫过她那个称呼,没有人教过他,等他学会时候已经晚。
“妈妈。”贺言这叫。
还是那笑着,水声轰鸣里,女人身影渐渐消失。
贺言靠在沙发上,头微垂着,已经进入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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