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看到是他,竟然并不意外。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官府,绕过锦衣卫岗哨,将她从陆珩院子中带出来,只能是他。
王言卿忍着痛,勉力撑着身体,从床榻上坐起来:“镇远侯,你这是何意?”
傅霆州听到她疏远称呼,心中隐痛。他早就该想到,从那高悬崖上摔下去,怎可能毫发无损。万幸,她只是伤到头。
不幸是,她伤到头后,偏偏落入陆珩手中。
傅霆州习以为常地坐到床沿边,伸手欲要扶她。王言卿立即收回手臂,但她身上迷药药效未过,四肢软绵绵,时没控制住身体,险些摔倒在榻上。
傅霆州看到她避之不及动作,手掌顿顿,最后用力握紧手指,没有再逼她。傅霆州亲眼看着她坐好就往里挪,目光警惕地盯着他,仿佛他是欲行不轨恶人。
傅霆州被这样目光狠狠刺痛,他今日才知道,原来,遗忘比恨更令人难受。
傅霆州突然想起王言卿刚来镇远侯府时候,那时她刚从边关接到京城,枯黄瘦弱,眼神中带着股怯意,做什都小心翼翼。过两年,她身高体重才恢复正常孩子标准,皮肤也在侯府锦衣玉食下恢复白皙,她穿上精致漂亮袄裙时,宛如真正侯门小姐。
而她出众眉眼,也逐渐引起别人注意。勋贵这个圈子自小就绑在起,那些高门子弟来镇远侯府找傅霆州时,不免看到王言卿。有人开玩笑要当傅霆州妹夫,对此他付之笑,丝毫不以为意。他心中笃定,王言卿不会接受这些人示好。
他那自信他对王言卿掌控力,所以花大量精力在习武、交际、掌权上,很少在王言卿身上停驻。王言卿向来乖巧,体贴像是未卜先知,从来不给他添麻烦,他不去管也不会出事。所以,傅霆州越发理所应当地忽视她。
他如此自负,认为前程和爱情可以两全。他背弃他们从小约定,另娶他人,傅霆州想过这样做可能会惹王言卿离心,她可能伤心,可能冷淡,可能两人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但他们还有许多时间,傅霆州总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甚至最坏情况——两人相互伤害,同床异梦,他也有准备。他怎也没想到,在他们相看成厌之前,她就先行步忘记他。
忘记,多残酷惩罚。没有指责,没有争吵,没有疏离,就那样单方面将他整个人,连同和他相关记忆,齐遗忘。
这就是上天给他报应吗?他失信于人,自负狂妄,所以上天就收回对他馈赠,甚至连补偿机会都不给他。明明,他最无法失去人就是她。
傅霆州心里涌起绵绵密密痛,他凝望着她眼睛,自然看到她眼中戒备敌视。傅霆州像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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