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鼓点。
今日初九,是上朝日。三波鼓声后,午门开启,官军旗校入内摆列,文武百官则按照品级,依次在东、西掖门前肃列。傅霆州站在勋戚队伍中,他悄悄朝后看,发现陆珩比往日来晚许多,刚刚才赶过来。
以陆珩谨慎,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傅霆州暗暗皱眉,心里不由琢磨陆珩又在做什。
傅霆州想入神,他并不知道,在他全身心揣测陆珩时,辆马车从东华门驶出,咕噜噜朝东安门走去。威武午门城阙奏响入朝钟声,傅霆州连忙收敛起心神,跟随众人往宫内走去,这时候,王言卿马车也平安通过东安门,彻底汇入城市街道。
日出东方,天光将明,他们两人却背道而驰。
王言卿靠在车厢上,本想闭目养神,但不留神就睡着。马车停下时,车厢往前冲下,王言卿瞬间惊醒。她头疼地揉眉心,车厢壁轻轻敲两下,外面响起熟悉女子声音:“姑娘,到府。你还醒着吗?”
是灵犀,终于回来。王言卿用力眨眨眼睛,忍下酸涩,起身朝车下走去:“没事。”
王言卿在宫里度过两日两夜,在宫里不觉得久,出来后看到陆府摆设简直恍如隔世,怎看怎舒服,连路边杂草也可爱起来。王言卿回到自己院落,进屋就说:“备水,要沐浴。”
灵犀灵鸾昨夜就接到王言卿今早要回来消息,屋里早已备好茶点、热水。灵鸾微微福身,去里面检查汤池,灵犀伺候着王言卿脱去外面大衣裳,问:“姑娘,您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厨房送来糕点,您要不要先垫着点?”
王言卿摇头:“现在没胃口,等沐浴后再说。”
王言卿洗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她换身新衣服,湿漉漉长发自然披散。灵犀已经在外面摆好早膳,见王言卿出来,行礼问:“姑娘,指挥使交代让您吃点东西再睡。您看……”
王言卿知道陆珩在府里说不二,所有人都很怕他,她无意让丫鬟为难,再说洗澡消耗许多精力,出来闻到温热粮食香气,她也有些饿。在自己家里不用避讳,王言卿坐下,终于能放开声音说话:“自己来就好,你们下去休息吧。”
她寅时出宫,回来就有热水热饭,这些丫鬟、厨娘又得从什时候开始准备?大家谁都不容易,能体谅则体谅。
灵犀灵鸾应是,却并不离开,直等王言卿吃完,擦干头发,才轻手轻脚侍奉王言卿去床上休息。王言卿散开头发,躺在暖烘烘被子里,终于明白什是家感觉。
陆府当然比不上皇宫精致,可是,她能随意说话,自在走动,吃饭饮水也不必提心吊胆,远比皇宫舒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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