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犯人只要撬开条口子,后面话就顺理成章。梁彬交待,十月十六,他白日行程和之前说样,但是心情并不像陈述那样心平气和。
梁彬去朋友家,和朋友闲聊时,朋友说家武官事。他们家和梁家类似,也是原配早死,续弦受宠,父亲在时续弦和小儿子过得非常滋润,但父亲死,先头娘子儿子继承家业后,续弦和子女待遇就不断下降。后来长子寻由头分家,小儿子房被赶出原来房子,只分到很少部分私产,仕途上也被大哥压头,总是找不到好差事。他们没有钱又没有权,日子越过越拮据,才过五年,就和长房远远落开。
朋友说完后,还提醒梁彬,该活动赶紧活动。坊间有传闻梁文氏想联合族老,将千户之位传给梁彬,朋友借另家事情,提醒梁彬加快动作,趁梁卫余威尚在,赶紧把事坐实。锦衣卫千户不是什大官,但在保定府已经足够横着走,手里有实权,钱财、女人、地位才会源源不断。而且武官家还有项不同,文官家就算官至首辅,退下来后如果子嗣不出息,说败落就败落,日后只能回老家当乡绅,但武将只要家里有男丁,就能代代袭承职位,不用担心儿孙不出息。
这已经不是代人富贵,而是代代人富贵。朋友是好意,但说完后,梁彬心情却跌到谷底。
梁文氏动继承权心思已经不是天两天,梁卫还在世时,她就不断劝说,可是梁卫最终也没有留下准话。梁卫死后,梁文氏不断奔走,试图拉拢族老,以梁彬才能更出众名义将千户官位落到梁彬身上,她甚至拿京城那位传奇人物陆二做例子。
但陆珩只是例外。陆松将指挥佥事传给陆珩,不只是因为陆珩才干显著出众,更是因为上面授意。陆珩和皇帝起长大,是皇帝中意陆珩留下,陆松这样做,不过顺水推舟罢。梁彬哪里来底气,敢和陆珩比较?
朋友不明内里,梁彬自己却清楚,他破例继承可能性微乎其微。军中人注重秩序,除非遇到实在不能顺位继承情况,不然卫所都倾向维持传统。梁彬心里装着这件事,回家后连饭都没胃口吃,随便扒拉两筷子就放下。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看到对面窗户还亮着,索性穿衣服去找梁榕。
梁彬也不知道他去找梁榕干什,但这种时候,他不做点什只会把自己憋死。那时候夜色已经深,前院静悄无人,奴仆全在自己屋里烤火,没人肯在外头伺候。梁彬路走来没有遇到人,他懒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意外发现梁榕睡着。
梁榕倚在榻上,腿半搭在卧榻,半落在地面,已经睡熟。卧榻中间小矮几上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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