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堂。
清室皇家子弟,向来起得很早。光绪自然也不例外,天色还黑,他就已经端坐御书房内,件件看着总理大臣衙门送来公事奏折。
看来看去,每份都是谭嗣同领衔列名,而且大多都是已经办事情不过补个追认手续。有上面老长堆要保举人名,要斥革人名,等着他来用宝。可是这些人不是早就已经到位置上面署理公事,要不就是已经灰溜溜卷铺盖去临时差遣衙门。
越看光绪心中越是烦闷,偏偏还无处诉说去。他也没下将这些公文全部推下去兴致,这些日子这种举动他已经做得太多。于是就只有坐在那里发呆。会儿想想文廷式向他呈报行事方略,会儿又想想谭嗣同现在情状。有时候还不自觉想着,徐凡现在在江宁城,是不是已经自称为朕,吃饭叫做传膳,上自己老婆叫做临幸?
再想到自己妹子秀宁,那冰雪聪明旗人格格,现在跑到江宁去填徐凡内宅。自己那个以前完全想不到弟弟溥仰现在成徐凡戈什哈头子……
自己这个皇帝,为什要比列祖列宗当得辛苦十倍,辛酸百倍?
天色渐渐由暗而亮,他如泥雕木塑般在那里已经不知道坐多久。到最后,才缓缓站起,走到屋子正中,面北跪下:“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万望庇佑……庇佑文廷式之策可成,庇佑儿臣可中兴大清!若然大清命脉不绝,儿臣纵然粉身碎骨,又有何惜?”
他在这里默默祝祷,正诚心正意时候儿,却听见外面传来响动声音。这响动声音还越来越大,连太监们惶急不知道在议论什声音都听得见。光绪眉毛动,怒气有点上来,他对太监其实也称得上刻薄寡恩这四个字。这个时候正是满腔愤懑无处洒时候,当下就想起身,叫人抓几个挑头不肃静狠狠打上顿。
就在此时,门口脚步声急响,不知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直进御书房!
光绪盛怒回头,就看见服侍自己个六品副总管太监已经哭着滚落在递上,连连碰头,喊出来声音都变调子:“皇上,皇上呀……二……谭嗣同他反哇!他带大兵进城,四下里路都封……咱们园子里当差,护军们摊假出门儿,在大栅栏就给拦下来哇!这杀千刀先去隆宗门抓其他军机大臣,然后再把咱们王爷锅儿烩……接着这个不得好死就要到园子来逼宫哇!”
这消息就如闪电般,劈在光绪头上,让他呆呆就这样扭着头还跪在那里。瞬间光绪什都想不到,甚至忘记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那太监已经将脑袋碰得片血红,犹自拉长公鸭嗓门儿在那里哭喊:“皇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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