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逆徒周旋,于是只能忍痛,暂时放弃这小小恶趣味。
他满面倦容,昏昏沉沉地叹口气,拍拍晏瑾搭在榻边手,似是无奈,道:“没事,去歇着吧。”
“师尊……”
沈知弦表现得越宽容,晏瑾心里愧疚就越深,层层叠叠如浪花似卷上心头,叫他难受得有些不知所措。
手背被拍两下,冰冷触感让他下便想起初困试炼山那夜,沈知弦手贴在他胸口,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全无防备模样。
师尊这样信任他照顾他关爱他,对他这样好……
他却辜负师尊信任,甚至利用师尊信任,反过来狠狠地伤害师尊。
沈知弦已经无法抵抗睡意,闭上眼昏睡过去,晏瑾起身抱起他,将他放平在榻上,替他掖好被子,又站在榻边,目光沉沉地凝望半晌,才悄无声息地出屋。
才出屋,在外头久候小草芽就立刻飞扑过来,似乎也很担忧,飞到晏瑾肩头唧唧啾啾。
之前晏瑾怕它太吵,闹着沈知弦,不让它进屋,只让它自个儿到外边玩。
小草芽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可它控制不自己热爱热闹天性,只能委委屈屈地自个儿在外头唧唧啾啾,每天巴望着沈知弦快醒来。
好不容易等到晏瑾出来,它立刻兴冲冲地凑过来,打量着晏瑾神色,企图通过晏瑾反应来猜测下屋里沈知弦情形。
晏瑾神色平静,步步走出来,没几天前匆匆回来慌乱,像是恢复以往沉稳状态。
小草芽还以为都没事呢,正要拍拍叶片欢呼几声,结果晏瑾走几步,忽然捂住胸口,声闷哼。
口黑血吐出来。
晏瑾目光沉沉地看着地面黑血,双眼幽深幽深,没有什情绪。
脑海里有什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他手紧紧捏成拳,在极力地忍耐着什,力气之大,手背上都隐约凸显出青筋来。
突然,他深吸口气,反手拔出长剑——这几日他守着沈知弦,向来不离身长剑都被扔置到角落,刚刚出门前才捡回来。
泠泠剑光冰冷又狠戾,将不远处张白玉石砌成石桌桥劈成两半。
石桌轰然两边倒时候,晏瑾急促地喘息着,长剑支地,重重地单膝落地跪下来。
又是口黑血,喷在剑刃上,滴滴地往下滑落。
小草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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