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没有多言,没有发火,没有痛哭,他甚至可以说是面容冷静,简单发表致辞,便鞠躬退下。
当年沈家,如今沈家。
今非昔比,但都同往日让他觉得格格不入。
沈斐开始明白,原来失望这种东西,原来可以叠加之后变成麻木。
沈斐从葬礼上出来时候,走向陆决亭告诉他位置不远处。
他远远看见,陆决亭站在那里倚着车门,绯红火烧云从头顶路延至天边。
红霞映脸,给那白皙透亮皮肤,挺翘鼻梁,和那比常人更红润些薄唇镀上层柔和暖光,双桃花眼,微微抬,其中就如同翻涌着万千情意。
有人生就如此,眉眼含情,看谁都似是真情实意般,给骨子里薄情寡义披上层皮囊。
阵风吹过,陆决亭额前发被吹散些,陆决亭看见沈斐,那双桃花眼亮,便勾起嘴角,露出来个微笑,漂亮惊人,他朝着沈斐方向伸出手。
勾魂摄魄般好看,沈斐步步走向他,他想,哪怕他在丧钟奏鸣时笑出声,罪责深重,可因着着笑容是朝向,所以切罪责都将得到豁免。
他伸手,把自己手交到陆决亭手里。
陆决亭跟沈斐坐在后面,司机在前面开车。
车辆平稳行驶在马路上,路边街灯盏盏亮起。
陆决亭盯着窗外突然冷不丁地开口说道:“你们这辈,其实跟你父亲二叔那辈比起来,差太远。”
这话乍听下,有些刺耳。
原本就是这样日子里,却还要说这种话。
空气突然安静。
陆决亭转过头来,看沈斐脸色,抿抿嘴又说道:“有些事,强求不来。即使不动手,沈家内部自己问题也已经使其摇摇欲坠,什时候倒台,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还要再提这茬。
沈斐郁闷心想,你不提难道还自己不知道吗?还用你重复再提醒遍?!
又或者陆决亭是在给自己开脱吗?
他做都已经做过,怎可能会过这久才似乎犹犹豫豫斟酌言辞般想来给自己开脱什。
他骨子里是很骄傲人,向来不屑如此。
沈斐半晌儿才脸古怪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安慰自己。
沈家落败,不要太过自责,你已经尽力,这些事发生,也与你无关。
沈斐想,这安慰手法,可真是太陆决亭。
沈斐看看陆决亭有些不自在看着眼神,他想罢,狗是狗点,到底算是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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