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这挫便是十几年,老头非但没改过自新,还变本加厉,干脆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待新皇登基,再次找着他时,已经看不出当年意气风发样子。须发皆白,满脸通红,衣衫褴褛,比个难民还不如。
只他倒是乐得自在,过得风流坦荡,只道自己人生几载,也算是体会数种活法,更不枉此生。
回长安,沈大儒还是老样子,登门拜访俱给谢绝,日子过得清苦些,却仍是随心所欲。
听闻多年前,诚郡王还拉着他俩儿子来拜师,只道沈大儒年老,又不如早先风光,定然不会推拒。
不成想连门都未曾进来,硬塞那万两黄金,俱给老头拿去垫破破烂烂桌角椅子腿,后头沈大儒收养个小童,竟叫那不懂事小娃娃拿上街买糖吃。
日下来,满布兜皆是各式各样糖饼零食,还没忘给老头捎带两块墨,万两黄金却文没余。
郁暖深闻他素来脾气古怪,不爱亲近人。
如今却见老头这幅亲爷爷和善样,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好,还硬是同她约定,将来若生孩子,不嫌弃话让他来教,保管教成才子才女,天下扬名。
而当郁暖提起忠国公,近几十年向来不赠墨宝老头,甚至还捣鼓出堆画卷来,股脑儿塞给她,边笑眯眯只道自己留着也是引蠹虫,不若叫她拿去孝敬她爹,也好图个开心。
头次见面便这般恳切热情,总叫她觉得心里头发毛。
她觉着,自从与戚寒时成亲,尽管只两三日,可她却总觉这日子过得古里古怪。
说不清到底怎,但仿佛身边每个人都有点秘密,而且比她还能崩人设。
直到周涵起身,握住郁暖手腕把她轻轻拉起来,淡淡道:“不与您多聊,暖宝儿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意,须得归家将养。”
沈大儒下便皱起眉,对周涵道:“不若为师给她切个脉罢?瞧徒媳这面色也忒苍白些,只怕是有碍,长此以往,为你诞下子嗣都困难啊……更何况,往后若你们要相伴生,总不能叫她百病缠身跟着你。”
老头这话说直白絮叨,郁暖却略蹙眉,垂眸谢过道:“承沈师美意,暂不必,家中常有名医为阿暖切脉,自知身子不算健朗,亦小心将养着,不会出差错。”
她说完,侧眸便见周涵无甚表情,却仿佛似笑非笑瞧着她,更有些好整以暇冷淡。
仿佛他早知她不说实话,对她心性更是若指掌。
可转眼,他神情却还是缄默无言,跟块木头桩子似。
郁暖觉得定是自己想太多,她已经做够小心,不可能会被他发现。
况且吃凉药,也不过是为你好好大家好,他们之间本就没必要更添羁绊。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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