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而后是清凉甘甜水,缕缕沿着唇角灌入口中。
这苦涩药气冲入心肺,牵出丝清明,她闭着眼,鼻息咻咻,胸腔堵塞,只觉身体高热炙烤,几乎要熔化般,痛苦皱眉,几欲哭泣:“好难受。”
“你生病。”他轻声道,“哪儿难受?”
她不说话,在他膝头辗转,将高热熏得发红脸庞埋入他膝间,艰难喘息,热腾呼吸穿透他几重衣裳,贴入肌骨。
叩延英蹲在侧,手背触触春天耳垂,哎哟声:“怎这烫。”
他见李渭神色凝重,知道在这荒野中生病后果,无医无药,风餐露宿,很容易折在这半途中,心头惴惴,揣手道:“要不然们赶紧入伊吾城,找个大夫给春天看看。”
到伊吾城最快也有个四五天路程,她这样难受,能不能捱到伊吾城。
胡商们行囊收拾完毕,连声催促上路,春天朦胧间听见胡商和李渭对话,挣扎着从李渭膝头起来,微声问:“要走?”摇摇晃晃去牵自己马。
不过行两步,春天头昏眼花,高热窒息,身体晃晃,掩袖遮面,喉头翻滚,干呕出丝苦水出来。
李渭托住她摇摇欲坠身体,才发觉她是这样瘦弱,轻飘能被风吹走,完全不花费丝力气就能抱上他马。
他把她抱在怀中,共乘马,扬鞭道:“带你走。”
她昏昏沉沉倚在他臂间,软绵绵坐在他身前,如同腾云驾雾般,不知身处何处,只听见他说:“忍忍,们去伊吾找大夫。”
她闭着眼,有气无力嗯声。
贫瘠沙土之间草色愈来愈重,天气虽然炎热,但那到处横窜热风渐渐停息,微有凉意拂面,胡商们欢呼不已,见前方草色连绵,山峰起伏,知道这时已入伊吾地界。
李渭瞧见身前少女发间密密麻麻出茬汗,这样热天,她皱着眉,缩紧身体,喃喃说:“好冷。”
李渭把她覆在风帽下,将颗药丸递在她嘴边:”吃下去。”
这药丸由三黄和连翘炮制而成,药气极其苦涩,是沙碛里常用清热解毒之药。
春天偏首,咻咻摇头:“不要,好苦。”
他按捺心思哄她:“不苦。”
她难受之极,不肯顺从,把脸埋在他胸膛,闭目昏睡过去。
李渭时不时喂她喝两口水,这日除去清水,其他她都不肯受。
半夜里,春天迷迷糊糊发起呓语,众人连番喊她皆不醒,只紧闭双目,身上有如被蒸烫般,李渭无法,寻出酒囊,给她连灌几口烈酒。
她被呛连声咳嗽,迷糊间见到双漆黑眸,像天上星子样闪亮,呢喃声:\"李渭。\"
“嗯。”他应她。
她眨眨眼,惨白唇边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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