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薄漫天要价,周知县坐地还钱。
陶主薄咬定四千两两也不能少,周知县掩面而泣哭诉起他这个官做得有多委屈,说到最后竟扑通声跪地磕头。
个大男人说哭眼泪就来,韩秀峰真有些看不下去,陶主薄却不为所动,周知县见求饶也不管用,擦干眼泪又摆出副破罐子破摔架势,说啥子要银子只有千五百两,再多没有,要命你尽管拿去。
可能想着县衙、府衙和道台衙门离朝天门都不远,搞不好会夜长梦多,陶主薄不想煮熟鸭子飞,最终同意千五百两“私”,让周知县赶紧回船去拿银票。
形势比人强,周知县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趁他回去拿银票空档,陶主薄让关捕头把李记铜锡行掌柜带上堂,用像看死囚目光看着李得富,冷冷地问:“大胆李得富,你可晓得你所犯何罪?”
李得富胆早被吓破,边磕头边哭道:“晓得晓得,小人晓得,求二老爷高抬贵手,放小人马……”
“放你马,你犯可是掉脑袋大罪,让本官咋放?”
“小人愿意出钱,二老爷,小人愿意出五百两,五百两够不够?”
“五百两,李得富,你身家性命就值五百两?你当本官是叫花子!事到如今,你应该晓得你犯可是杀头抄家大罪,若公事公办,不光你脑袋保不住,你那点家业样会被充公!”
“五百两,小人做是小本买卖,小人只拿得出这多。”
陶主薄啪声猛拍公案,呵斥道:“李得富,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吧,本官成全你,关大……!”
“在!”关捕头应声而出。
“将盗买官铜人犯锁上,押送县衙班房待审!”
“嗻!”
李得富想到要是被关进班房就算花多少银子也保不住身家性命,急忙爬到公案前,紧抱着案腿哭求道:“二老爷,小人是时间拿不出那多银子,您能不能宽限小人几天,千两,小人愿意出千两,只求二老爷高抬贵手,放小人马。”
“千两,你戏弄本官,就你那个宅子也不止千两!”
“二老爷,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上有八十岁老母是吧,被带到衙门人全这说!看在你平时还算老实份上,本官可以高抬贵手放你马,不过你得拿两千两,少两也免谈。”
李得富不光是李记铜锡行掌柜,也是铜锡牙行主事之,所有在巴县城做铜锡买卖全得给他交钱,尤其铜斤买卖他全要抽头。有人不服气告到衙门,但行有行规,他们又有官府颁执照,所以告也没用。
他家大业大,有湖广会馆给他撑腰,又能跟县太爷乃至府台说上话,城里那些个做铜锡买卖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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