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耍还怕他。”
“你们不怕?”
“柱子打小就给他爹打下手,死人不晓得见过多少,还怕啥子活人!跟叔进城就借住在柱子家,死人也见过不少,样不怕。再说大头那会儿比现在还好哄,只要给点东西他吃,你让干啥他就干啥,让打谁他就冲上去跟人拼命。”
潘二突然有些羡慕韩秀峰,甚至有些羡慕柱子,觉得韩秀峰和柱子小时候比他小时候好耍,想到他小时候总是被老头子和大哥潘长喜教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连忙岔开话题:“四哥,不去布庄那们先去哪儿?”
“先去做砚匣,你平时不咋进城,哪晓得去哪儿找。”
“也是,县城这大,要是让个人上街,转着转着真会转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家。”
“正好晓得有个老木匠会做这些,他专帮胭脂店和首饰店做匣子,做得可好看,有时还帮人家在匣子上雕花描金镶西洋镜子,做个砚匣应该不在话下。”
潘二沉吟道:“这是肯定,就找他。不过四哥,们要做是砚匣,是给读书人用,觉得料定得用上好,但式样不能太花俏,看上去要越古朴越好,你觉得呢?”
韩秀峰觉得他话很有道理,不禁笑道:“潘兄,你家是开当铺,你打小就看着你爹和你哥在柜上收东西,论眼光眼力是远远比不上。砚匣到底咋做,你做主。以后再遇到这些事,主意也由你拿。”
“四哥,没想到潘长生还有点用是吧?”
“用孔圣人话说这叫三人行必有师,用行话说你这叫术业有专攻。”
“啥师不师,也别说啥攻不攻,潘长生也就这点小能耐,要是让去干别还真不行。”潘二油然而生起股成就感,想想又问道:“四哥,做完匣子们去哪儿?”
“去道台衙门。”
“去道台衙门干啥?”
韩秀峰下意识摸摸揣在怀里银票,无奈地说:“不是捐个官吗,们不是马上就要去京城投供补缺吗?既然捐官而且要做官,自然不能没身官服。本想着等到京城再置办,毕竟京城官多卖官服也多,置办起来能少花点银子,但解运滇铜船又不是那容易上,没身官服会被那些个运官更瞧不起,只能多花点银子先置办身。”
潘二好奇地问:“道台衙门有官服卖?”
“道台衙门又不是织造府哪有官服卖。”
“你不是说去道台衙门买吗?”
韩秀峰笑笑,耐心地解释道:“道台衙门不卖官服,但道台属官卖。前天晚上在道台衙门户房做书吏六叔不是来过吗,他说道台衙门仓大使刚捐个七品顶戴,以前那身九品官服自然用不上,们去问问他,看能不能便宜点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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