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抬眼望着楼道口出现男子,人高马大,手中把大刀尤为醒目,他慢慢走到烛火下,只见胡子拉碴,西域打扮,斧劈般五官,脸上刀疤现出岁月磨砺痕迹来。
他身后楼道里,是团浓黑影子,似乎有什人随在他后面。
青灯见他,微微惊,“……萧大哥?”
那时她从紫剑山庄出发,与邵岐邵华邵晨起,在酒馆里遇见名为萧斩侠士,这侠士不仅点出青灯之血乃药血可救人性命,也大方将自己南疆妹纸拉来替山庄里人解毒,与邵华邵岐他们同行阵子。
青灯直都是对他感恩在心——直到她记起小时候曾经。
萧斩手握大刀,见她似乎也有些怔忪,出乎意料模样,看看金蚕娘子,又看看她,“这不是紫剑山庄青灯妹子?你怎在这儿?”
说着,他侧过头扫眼他身后,似是询问。
黑暗中人没有回答他,青灯看着他却出声,“萧大哥,神枢谷环姐姐近日可还好?”
此话出,她明显地看到男人苍厉面孔间裂开丝缝隙。
萧斩动作停停,又将头慢慢转回来,“你说——什?”
青灯深吸口气,闭闭眼,“你化成灰,也认识你,教书先生。”
曾经村里面最受女孩子欢迎教书先生,儒雅斯文风度翩翩教书先生,从谷外来教书先生,环姐姐最喜欢教书先生,以及,将官兵带进谷里教书先生。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十年可以将个人改变太多太多。
萧斩目光落向牢房里骨瓷,又缓缓挪回来,神色渐渐地,渐渐地,沉下去,如块千斤大石,沉在无边无尽暗黑海底。
“哦。”他眯起眼,恍然大悟似,“你是那时小神女?”
青灯全身绷紧,萧斩虽这说,直到他把她认出来,他杀意都没减去半分,即便沉钝内敛,可她分明感受到那是杀意。身为死人,面前萧斩活物气息太过炽烈,如小片阴影遇上灼热太阳,将将化去似。
不愧是十年前便为朝廷效力人,如此刚烈内力,想来这十年练功也不曾落下。
“十年过去,不记得名字也是正常,那时所有人都叫神女,未想起也是自然。”她不动声色摸上腰间软剑,目光投向萧斩身后,“你说是不是——娘亲?”
啪啦。
墙壁上火把炸出点点儿火星,如化为齑粉红蝶,会儿便散去。
那火光照耀下,萧斩影子显得格外浓厚而模糊,他身后依旧是楼道口混沌黑暗。
金蚕娘子捏着陶笛,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安安稳稳靠墙站着,听青灯开口那刹那,半眯起眸子睁开,直直盯着萧斩身后,锐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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