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变得片漆黑,无数个身穿橙红色救生背心男男女女面容扭曲,在他耳边尖叫——
邵麟整个人都绷紧,猛然睁开双眼。
贺连云察觉异常,连忙在人身边坐下来,保持着个亲近却又礼貌距离:“邵麟?”
“放松——你看,你是安全。”贺连云温柔而肯定地又重复遍,“你现在很安全。”
邵麟睫毛轻颤,几乎都不敢去看贺连云眼睛:“对不起。”
“无需感到抱歉。”贺连云鼓励道,“你在做个非常勇敢尝试。”
“你所感受到切,都是合理,正常。你愿意与分享下,刚才看到什吗?”
“——”邵麟张嘴,却卡壳。
贺连云也不强迫:“如果你觉得没有准备好,可以不说。”
“对不起。”
“你没有错,不用道歉。”
空气里沉默片刻,邵麟有些茫然地开口:“无论用多少次积极体验,来覆盖曾经发生过事……都无法改变那些不可逆事实。贺老师,认为这是自催眠,而不是解决问题本身。”
“你想解决什问题?”
“……恐水?”
贺连云笑:“邵麟,你发现前后矛盾吗?在你主观意识里,你想解决问题是恐水,或许是因为它影响到你日常生活。但在你潜意识里,你想解决问题——是回去修复那些已经发生,却又不可能再被改变事实。或许,你恐惧并不是水本身。”
邵麟微微张嘴,哑口无言。
“没关系,慢慢来,这种事情不能急。”贺连云温和地应道,“对你想法很感兴趣,什时候你准备好,都可以来找。”
邵麟那天走时候,觉得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
……
从贺连云家里出来,邵麟又去趟公安局。罗伟案子刚收官,他到底是个编外人员,还有不少纸上工作要补。
倒是夏熠这两天忒开心,蹦蹦跳跳,不需要BGM就能原地给人来个野狼Disco。
他从武警转业,当刑警日子不久。经验不足不说,这更是他第次全权负责起案子。说实话,这案子若不是从法医手里抢来,压根也轮不到他带头。现在案子破,夏某人兴奋得要命,幢楼上上下下地活蹦乱跳,像极只没栓牵引绳二哈。
姜沫向邵麟递过几张表,苦笑着摇头:“诶,又发瘟。”
邵麟无声地咧嘴,说活泼点好。
罗伟去世,王秀芬、何鑫旺落网,罗家父母双双从橙县赶过来,在陈武陪同下来到西区分局。罗伟父母早年怀几次都流产,罗伟是独苗。家人好不容易晚年得子,现在六十多岁,身体多少有些毛病,下不动田,未来就等着孩子赡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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