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仍有个人在,魏府便在,镇远大将军旗便也在。
到祖祠前时候,荀翊肩上已沉雪,他轻拂大氅上毛锋,将它们尽数抖落。荀歧州递香给他,他恭敬对着牌位鞠三躬。
“皇上急着回去?”荀歧州开口问道,“不急就坐会儿吧。”
说完这话,他似是发觉自己有些越矩,连忙正色“微臣意思是……”
“不急。”荀翊似是并不将这当回事儿,只说道“再坐坐。兄长也不要这般多礼,像之前般便是。”
“那……”荀歧州眼睛亮“喝酒?”
荀翊不近酒,但见到荀歧州这般,也只好随他“稍喝些。”
老管事送酒上来,掀坛印子便是股浓浓酒香。
“是之前娘酿,她喜欢喝酒,也喜欢自己酿酒,说外面酒不够劲儿。平日都不舍得喝,今天是皇上来,才开坛。这些年多谢你。”荀歧州将酒倒满,端起说道“数年未归,魏府无人,多亏皇上念着。”
“并非为你,镇远大将军府忠君为国,朕理应如此。”荀翊也端起酒盏。因这酒是荀歧州母亲亲酿,他饮而尽。
冷酒入腹,却带出股热气。
酒是极烈,但荀翊眉头也未皱下,只是说道“兄长还记得小时候,有次春猎,兄长便带着朕去喝酒?”
“记得!”荀歧州拍大腿,“还害你回去受罚,甄妃当时……”
荀歧州猛然停住话头,偷看荀翊眼,却见他面色仍是那般淡淡,似是早已将那些过往遗忘干净。
可荀歧州知道,哪儿有这般容易?
倘若是自己,怕是都活不到如今。
当今太后是魏氏旁支里出来,正因为这个身份,加上她无争性子,这才在先皇纷乱后宫里活下来。
而荀翊却没有那般好运。
荀歧州只记得荀翊打小便身子不好,总是有些病恹恹,初次见时候荀歧州还被吓跳,以为这孩子快死,眼珠子那黑,但脸却白丝血色都无。
荀歧州那时候就已经跟着母亲在魏家。魏家孩子也不多,但个个都好似有消耗不完精力,长辈稍不管就能上房揭瓦,挨长辈训时还能低着头比谁做鬼脸更丑。
而相较之下,荀翊则是安安静静,恨不得将自己藏在人群中间,把自己缩小些再小些,好似只有这般,他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荀歧州当时还有些瞧不上他,总觉得他和自己心里皇子模样相差太大,甚至还亲自上手捉弄荀翊番。
被母亲知道荀歧州自然挨顿揍,他那时才知道,荀翊五岁那年就由皇后做主,抱给甄妃养育。说来好笑,甄妃自己儿子年前无故跌死,而当时在场人就只有现今太后。
甄妃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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