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拿套衣服,皇上来匆忙。”
戴庸欲言又止回头看眼殿内——皇上可是只披件大氅就直接来,里面只穿亵衣啊!如今还把大氅脱……
荀翊站在床侧,宁姝低垂着头,声音哽咽不成调儿问安:“皇……皇上……”
荀翊伸手轻按下她头顶,微微叹口气:“免。”
瓷器们轰炸。
“他在干什!他想要对姝姝做什?!”
“趁人之危!”
“他进来就脱衣服是不是种明示?”
“前有狼后有虎,不是被干掉就是被吃光抹净,姝姝怎这难!”
宁姝脖子往下缩缩,方才只是临死挣扎,而此刻,后怕、惊恐都股脑儿分不清席卷上来,漫过心头。
床边似是有人俯下身子,宁姝吓跳,连连往后挪两下。接着,她就看见皇上复又站直,手上拎着她搁在床头孔雀蓝釉罐。
他沉默着端看这个罐子,眉间皱成个川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好看,黑色长发和洁白亵衣形成鲜明对比,衬眸色愈深。
“皇……上。”宁姝声音沙哑,废好大劲儿才发出两声,方才显然伤嗓子。
荀翊低头看她,见她目光直落在孔雀蓝釉罐上,眼睛里尽是担忧。
“你在怕什?”他开口问道,“怕朕摔它?”
宁姝抿下唇,传言中皇上不喜欢瓷器,总不能说他拎着小孔雀是为欣赏吧。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重要之物?”荀翊慢条斯理问道,语调如他给人感觉,四平八稳。而如今,这样平缓也给宁姝满满安全感。
宁姝连连点头。
荀翊仔细分辨她眼神——委屈,害怕,惊慌,还有满满哀求。
平时她不是这样,她是喜欢笑,总是想法子逗自己逗瓷器们开心,点小事儿也能让她展露笑颜,事情也总是往好方面去想。虽然也有过挣扎也有过不知所措,但她都能尽量调整适应。
她像是汪欢乐奔流小溪,河沟是什形状,她便是什形状,但什也阻不她。
荀翊突然觉得自己过分。她爱惜瓷器,爱惜这个孔雀蓝釉罐,自己早已心知肚明,何须再挑这样时候来试探呢?
他将孔雀蓝釉罐放在原处,说道:“近日宫中有些谣言,朕已知晓,会还你个清白。”
宁姝回道:“谢……皇上……”
这不是荀翊熟悉宁姝。他所熟悉,是他在孔雀蓝釉罐里看到。
“嗓子还不舒服便不必说。”荀翊微微吸口气,目光由她脖颈上掠过,那处仍有圈红紫色掐痕。他将声音尽量放柔和,生怕吓到她似:“稍后传太医来看看,朕去外间坐着。”
说罢,他便转身向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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