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丽,被格扇木窗分割成大小不光束,再到屋内便愈发没劲儿,是晚秋独有柔润美态。
闺阁内安安静静,宁姝却已醒,烧几日闹得她头昏昏沉沉。她将被子往上扯扯,那些离近尘埃打着卷儿,无所凭依,扑棱棱不知要往何处去。
“吱呀”声,房门被推开。丫鬟桐枝走进来,又小心翼翼掀开帘子,生怕外面冷风灌进来。
她显然是忙许久有些憔悴,手脚却放极轻,路走去宁姝床边时候搓揉着双手,确定暖才去探宁姝额头。
不烧。
还好还好。桐枝松口气,这才折出去对门外候着丫鬟说道:“榴雀姐姐,小姐仍在病中,外面风大天凉,夜又深,劳烦姐姐同老夫人说两句好话,今日便不去吧。”
榴雀是老夫人身旁大丫鬟,在院子里自惯是有脸面,从未有她请不到人。
她笑笑:“桐枝,如今不是请,是老夫人请小姐过去。更何况,你可知道今日晋国公夫人来过?”
桐枝方又要说什,身后屋内传来宁姝声音:“榴雀暂等等,捂汗,身上粘腻难闻,不敢惊扰祖母,待桐枝帮擦拭整理番便去。”
桐枝听这声连忙进屋子,见宁姝披着衣裳站在外间,又气又急:“小姐怎下地?万又烧起来可怎办?”
宁姝冲桐枝笑笑,说道:“哪里有这娇弱?昨个儿就退烧,只是躺久有些乏,需得活动活动。”
见她精神,桐枝也稍稍安心,这又说道:“小姐,听闻今日晋国公夫人来,想必是来商量同小姐婚事。算算小姐年纪也差不多,终于是能苦尽甘来。”
说着说着,桐枝眼眶竟有些泛红。
宁姝亲娘生她时难产没,父亲宁培远很快便迎娶新人宁赵氏进门,方年就给她添个妹妹,便是名唤宁柔二小姐。
新人来,宁姝就变成府里多余那个,顶个嫡长女身份看似风光,却只能站在旁看别人父慈子孝。唯稍稍能靠得住便是府里老夫人,体恤她出生就没娘,将她带在身旁。
可这慈爱也只持续到她九岁那年。
那年赵氏给府里添个男丁,全府上下都围着他人打转。老夫人满心眼都是乖孙子,哪里还有眼睛再看宁姝眼?更别提她那年难得见几次亲爹。
幸好当年宁姝亲娘和晋国公夫人乃是手帕交,又是前后脚出阁怀胎,便约好若是生出儿女日后便要做亲家,宁姝这才算有个依傍。
“怎说着说着你倒要哭?”宁姝由镜子里看着桐枝。
桐枝抿下嘴唇,小声说道:“桐枝自小就跟着小姐,见小姐吃多少苦。单就这次发热,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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