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雨幕遮掩,大概也没人会注意。而杨书逸也用力攥住他手。
十多分钟后,两人登上前往映秀客车。说是客车,其实更像辆小型公交车,陈旧皮革座椅裂口子,露出淡黄色海绵。出乎他们意料是,车上位置几乎坐满,都是本地人,有些还穿着超市工作服。和坐在旁边年轻女孩聊几句,绍吴才知道,他们都是映秀,在水磨镇上班,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而女孩对他们这样游客也毫不稀奇,语气轻快地说:“来映秀旅游人很多——不过般都是公务员啊老师啊,群群来,爱国教育嘛。”
绍吴问她:“大概多久能到?”
“四十分钟吧,快得很,”她说着,已经闭上双眼,脑袋靠在椅背上,“睡觉就到啦。”
车厢里满是其他乘客聊天声音,绍吴睡不着,又觉得有些闷,便让杨书逸把窗户推开半。刚才那阵,bao雨过去,雨丝又变得细密轻柔,斜斜地拂过车窗。
天色明亮些,客车平稳地行驶在山间。绍吴抱着他和杨书逸雨衣,而他们手仍然攥在起,用雨衣遮着。两人都不说话,湿冷雨水顺着雨衣滴落在他们指缝里,而贴在起手心是温暖。绍吴莫名想起《倾城之恋》,富商男主觊觎着女主身体却不想娶她,女主以身体为筹码希望成为富商太太,这男女互相算计通,却不料香.港沦陷,钱财、地产、天长地久切,全都不可靠,而他们就在这刻决定共度余生。
绍吴有点羡慕他们,虽然他也明白,他们不过是残酷战争中两个幸运人。但至少,至少他们有机会被战争检验。而他和杨书逸呢?如果有刻,他们责任、道德、底线也都全然作废,他们只凭本能做出选择,那或许他们也有共度余生机会?
汽车在盘山路上行驶,绍吴正走神,倏地声尖叫穿透湿闷空气——“有石头!”下秒,从山上滚落下来碎石噼里啪啦砸在车顶上,绍吴只晃眼,便被杨书逸狠狠摁进怀里,杨书逸手捂住他后颈手用力箍住他腰,电光火石瞬,他不知发生什,只听见众人尖叫——
他听见巨物轰然坠地声音,同时仍有石块砸在车顶上,汽车猛地加速,短暂十几秒钟,他反应不过来,只知道杨书逸死命搂住他,用身体护住他上半身,紧紧捂住他脆弱脖颈。
十多分钟后,汽车在片开阔空地停下。
瓜果蔬菜滚地。惊魂未定众人大声议论着,司机掏出手机,低吼声:“莫讲话!”
然后他开始打电话,面色凝重:“对,很大块石头……没来得及细看……赶快封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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