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怎这长。
李闻看出她煎熬,与她道:“皇后也才出门,陛下且不必着急。”
皇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胡乱地点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
羽林郎站在宫道两侧,他们头盔上红缨迎风招展,颇带分喜庆。
刘藻立于宫门外,翘首以盼。不时有人高声禀报:“皇后出坊门!”
“皇后车驾倚在章台!”
“皇后过武库!”
“皇后过长乐宫!”
刘藻口舌干涩,每声通报,她便紧张分。
新妇车驾终于出现,皇帝面上笑意掩都掩不住。车轮滚过红绸,身后无数嫁妆、甲士,蜿蜒数十里。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车上,车驾停,她便跨步走上前去。大惊,礼官们忙要拦她,按礼,当是皇后朝天子走来,行大礼,明尊卑,哪有皇帝屈尊去迎。
李闻却欣然而笑,抬手拦住他们,由得皇帝去。
这其中步骤,早有人与皇帝分说过,可到这时,刘藻哪里还顾得上。
她走到车前,御者打开车门。
穿着皇后吉服女子慢步走出,刘藻看得目不转睛,她伸手,亲自扶她下车。
谢漪搭上那人手心,便知这人并非早安排好女官,而是要与她共赴白首之约良人。
那人还紧张地道声:“小心足下。”
谢漪轻轻地笑笑,由她搀着,下车。
之后,刘藻手再也没有松开,她牵着谢漪,与她携手步入宫门,改乘宫车,前往行大礼大殿。
前殿宾客齐至,里外站得水泄不通,人人奉上贺礼,饮杯酒,而后各自言谈甚欢。
椒房殿中,却是寂然无声,庄严肃穆。婚姻之事,体现是夫妇之义,结发之恩,并非可喧闹杂吵待之。
皇帝牵着皇后入殿,其余人等便留在殿外。
礼自黄昏始,到这时,天已黑透。椒房殿中处处红烛,映照得宫室之内,都带上朦朦胧胧绯色。
刘藻与谢漪相对而坐,她们互相对望,不知多久,便像说好般,动作致地低头轻笑。
侍奉在侧宫人看得眉眼含笑,奉上酒来。
新人合卺,共牢而食,以示同尊卑、共荣辱,不离不弃,恩爱百年之意。
合卺酒是装在玉杯之中,杯壁上雕凤纹样。刘藻端杯,先递与谢漪,而后再端起自己,她们相视笑,双臂交缠,饮下美酒。
酒尽,刘藻面上便染绯色,眼中波光粼粼,望着谢漪,仿佛有千言万语,将说与她听。谢漪知她酒量浅,合卺酒用又是百年陈酿,恐她醉,便以目光安抚。
刘藻无声地冲她笑,眼中水波粼粼泛开,化作暖暖情意。
宫人转身去端祭祀过肉,回来便见帝后又在相视而笑,不知怎心间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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