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长那大,看起来坎坷周折无数,先是生来丧父,未长成又丧母,幼年之时,为不碍新君眼还被逐出宫门,好不容易长大,又经场大病,险些去,病愈入宫登基称帝,却是个傀儡。
这连串经历,在谁看来,都是将人生苦难都受尽。但其实不是,有谢漪护着她,她并没有受什苦,经什难。
帆风顺惯,到此事上头,竟也未能看清,只顾着自己欢喜。
谢相问她是否对得住她。她答不上来,她心中知道,她对不住她。她只是刻意忽略,只紧着自己心思,设想有日能得谢相之心,该有多好,却从未想过,她知晓她这离经叛道心意,该有多伤心。
“医官就在偏殿,臣召他们来,为陛下上些药?”胡敖凑到身前,小心请示。
刘藻摇头:“不必。谢相家去,令他们都往相府去,好生照看谢相身子。”
胡敖看便知陛下伤是谢相打,为什,他也猜到些,当即半句也不敢多言,忙下去办。
刘藻浑浑噩噩地入静室,衣袍被丢在地上。她过去拾起,望着那铜灯,不由懊悔,她当初为何要铸这盏灯来。
谢漪去,刘藻就见不到她。
她再未上过朝,也未入过宫,刘藻想她,欲往相府相见,但有许多次,她都到相府外,却又不敢入内。她让谢相伤透心,谢相不会愿见她。
她只得又回宫去。
只是朝上谢党却有主心骨,行事格外锋锐起来。刘藻见此,忙与谢党应和,双方联手,逼得太后与梁集节节败退,无招架之力。
谢漪回府月后,老夫人被送回家中。
刘藻那日兴致勃勃地回到温室殿,要与谢漪说,就是这事。既然太后不足惧,她们也无需再在人前扮冷淡,她便可去相府迎老夫人。那时她还想过要与谢相同去。她知道些往事,但还有许多来不及知晓,到时,正可由谢相与外祖母同为她补上。
现在,自是再无可能。
刘藻换衣袍,去往旧宅,见外祖母。
外祖母在相府住许久,旧宅却仍井然有序,并无半点荒废破败,可见是谢相派人代为照看。
刘藻见此,想到谢相周致体贴,为她事事都兼顾到,又是无尽悔恨。
外祖母不知她心事,拉着她手,在她从前住那处院中,与她说着小时事。刘藻穿身靛青曲裾,坐在廊庑下,望着院前那方小小池塘,面听着,面又有些出神。听会儿,她终是忍不住,问道:“外祖母可见过谢相?”
老夫人听,十分不赞同道:“怎可这般生分?你该唤她声姑母。她对你有这等大恩,你纵是皇帝,也当知恩图报,不能总这样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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