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家兰善堂,其实也没有太大改变。药柜、台柜、问诊房间格局,如是百年前模样。
只是百年时光过去后……坐在他面前替他拣药人,已完全换成另个人。
与对待朋友老计不样,池罔对房家后裔,到底还是有几分宽容。
他看着房流在灯火下这张脸,那种阔别已久熟悉,让他感受到种无法抛却责任感。
大概人活久,感慨就多。
若是对着别人,池罔不会多管闲事,他向来是事不关己,就不会平白去沾惹是非性子。
但他今天,在这样柔和烛光下,他看着房流,想着余余对自己说起过,这个孩子生平过往。
那刻,池罔似乎透过房流,看到七百年前那个独自在阴暗角落里挣扎自己。
于是莫名,就想拉他把。
“流流。”池罔唤他名字,在面前少年应声抬头。
“交浅言深,但是想想,还是有句话要对你说。”
房流似乎感受到这不同寻常意味,他眼睛眯下,随即笑开,还是那副天真俊朗模样,“怎突然这样严肃?你要对说什呀?”
池罔斟酌道:“人在年轻时有野心,并不是件坏事。”
“但是你每得到件东西,就会失去另些东西。或许你认为,你足够心狠,就可以为达成目不择手段,但有些东西,你最好不要触及底线。”
池罔句顿道:“你感情,别人对你真心,不是可以用来交易道具。”
房流盯着他眼神,变得冰冷,“你到底在说什?”
“达到目,从来都不只有种途径。”池罔不疾不徐地说,似乎完全没有被房流此时威慑感所影响,“不要玩弄别人心意,不愿你将来后悔。”
这话像个闪亮耳光,打在房流脸上。
房流从桌子边站起来,那是种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所有肮脏龌龊都被人扒出来,放在阳光下审判绝望狼狈。
若是有选择,他何尝要委曲求全,做个自己都看不起人,去违心追求个自己不喜欢人?去做那些下作阴诡之事?
具体所指,池罔字未提,却让房流觉得自己已无处可藏,似乎所有不堪都被他看去。
房流几乎是盛怒道:“你算什东西,凭什来对说教!”
池罔低头,重新翻起手里医案,语气轻而平淡:“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自己看得这样轻贱。”
房流愕然愣住。
这刻,所有怒气都戛然消失,他在原地呆呆地站好会,才大步跑出去。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然而他跑出兰善堂,却又站在大街上回望。
他站在街头冷风中,任由那寒风冷却自己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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