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温暖如春农舍,就脚踏入夜半冷风里。
畔山就在不远前方,池罔却从来没觉得,自己离它是那样近。
那条上山路,他站在山脚下,曾经在七百年中看无数次,这次,或许真会有不同。
他刚刚迈出脚步,那冰冷系统女声,就在突兀响起:“尉迟望,你不久前使用医术,为不符合濒死条件人续命延寿……”
那没有起伏女声,居然诡异地笑下,“呵,看在相识场份上,此次处罚是扣除你半能量,就为你延后半个时辰,在三月初六丑时,连同特殊任务并进行结算。
这七百年间,系统对他极为苛刻,从来不曾做过任何让步。为何今晚反常态,主动为他提供延期?
有个最合理解释,那就是在系统判断里,等过完短暂三月初五——他就不再是个威胁。
池罔不是个怕事人。
他和系统已经撕破脸,做都做,也就没什害怕后悔。
池罔言未发,直接将她无视。
他也没有停住脚步,路行至畔山山脚下。
就像过去样,他看好会,才深深地吸口气,终于做出决定,踏出这几百年间都不曾踏出步。
他感受着自己脚,切切实实地踩上厚实泥土。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再回神,原来如今脚踏实地,才是现实。
屏着呼吸放开,心脏重新跳动。
夜里山风安静,池罔心里那刻同样也很安静。
他并没有自己以为那样激动,出乎意料,真正走上去时候,他感到种陌生宁静。
就仿佛他早在梦里来千百次,对这里草木都是如此熟悉。而这次,不过是这千百次里,最寻常不过、最不值提次。
畔山荒芜,夜晚树影摇曳,宛若鬼影。
池罔却在阴冷夜晚里,感受到心中平静。
畔山,是那个人最后归宿。
如果这山间真有鬼,池罔甚至不介意见见,看看那位故人,有没有未竟执念而停留人间。
可是再转念,池罔就自嘲笑笑。
他生累积那样深厚功德,又怎会堪不破五蕴皆空道理,而贪恋着俗世凡尘?
天色漆黑片,池罔拿出个火折子点燃,用手护着微弱火光,照亮山路。
通往山上路年久荒芜,雨后尤其不容易走,脚踏进去就陷进泥泞里,很快就会弄脏鞋袜衣裤。
池罔拥有可以在水面上飞掠轻功,而此时他,却像个虔诚信徒,不愿省略脚下每步泥土,认真感受着每步细微变化心绪。
他慢慢地走到路尽头。
已变成废墟灰石寺庙,出现在他身前,在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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